云端闷声道:“不知竹字雅间在哪里?”
小二立马在前面带路,“客官请随我来。”
云端跟在他后头上了二楼,然后右拐来到一个房间外。
“就是这里。”
云端点点头,然后推开半掩的门进去。
雅间的墙上都挂着竹帘,竹帘上描绘着山水墨画,看上去无比雅致。
她绕过屏风,便看到桌前坐着的一个人,那人裹着黛色大氅,脸上也蒙着黑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和云端如出一辙的装扮。
云端坐到他对面,对于这如同地下党碰头的场景接受良好,也不说废话,“大概二十本左右,多久能好?”
那人伸出袖子遮住的手,掩着嘴道:“一个半月,定金五十两,尾款五十两。”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暗哑,但听着年龄不大的样子。
云端没有砍价的习惯,算了算她的钱还是够的,便没有犹豫,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面额五十的银票,递给他。
“成交。”
定金到手了,那人好似心情愉悦了些,语气都带了一丝笑意,“一个半月后,你去坊主那里取书就行。”
云端“嗯”了一声,这场私底下的“钱色交易”算是暂时结束。
心情轻松的云端先走了,那人后面才出去,刚出酒楼的门,一个身影便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然后撞到他身上,他被撞得脚步踉跄了一下,却下意识扶住撞了自己的人。
撞他的是个女子,一身粉衣让她如同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很是娇俏动人。
见撞到了人,她连忙跳开,拱手道歉,“抱歉,我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裹着黛色大氅的男人低了低头,不去看女子灵动的模样,低声道:“没事。”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追了上来,“郡君,你跑慢点儿,奴婢快追不上你了。”
被称为郡君的女子皱了皱鼻头,“明明是你身体太弱。”
说了丫鬟一句的她又转过头来对男人道:“如果有事你记得来长公主府找我,我赔你医药费。”
说着,她便又跑了,丫鬟也追去了。
男人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忽然松了松领口,莫名感觉有点儿燥。
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感觉比他最爱的金银珠宝的光芒还要更亮眼。
郡君?长公主府有好几位郡君,不知她是哪个?
而早就走远了的云端自然不知她走后发生的事。
她之前赚的钱经过这件事是不剩多少了,又一次体验到没钱感觉的她格外没有安全感。
曾经要是有谁和她说她哪一日会为赚钱而发愁,她绝对不信,且不说她继承的遗产,就她凭借技术入股的公司每年都不知要赚多少钱,她有一日会缺钱,开什么玩笑,她的钱就算她可劲儿的花,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而现在,要是没了夜玄,她还不知得喝多久的西北风,接受现实的她也得为生活奋斗了,但这里不是现代,是皇权社会,赚钱可比现代困难多了,还得考虑人身安全。
她又不想靠夜玄一辈子,自己赚的钱自己花着都安心,她可没有花别人钱的习惯。
思考完未来人生的她将一个半月后要付的尾款留了出来,然后用剩下的一点儿散银买了些药材。
进王府前她也没忘先将兜帽放下来,将脸露了出来。
而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是,王府斜对面的拐角处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刚进王府门的云端便和夜玄撞上了。
夜玄看到她时,脸僵了僵,看着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夜玄这是又发什么神经?盯着她干什么。
二人对视好一会儿,云端先在他阴沉莫测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我先回院子了。”她挥了挥手,“您自便。”
转过头走了一会儿,走过清翎院的她又赶紧走回去,差点儿忘了她已经搬院子了。
刚走回清翎院,便又看到游魂似的夜玄站在清翎院里,云端都不知该做出什么神情来。
大佬,您有什么事儿倒是说出来啊,这么阴沉地看着她这个小可怜干嘛?
前两日他不还是好好的嘛,到底碰到啥事了,怎么又变成这副鬼畜的模样。
看了看他就算阴沉着但仍好看的天怒人怨的脸,云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算是彻底认栽了。
算了算了,这就是她祖宗,得罪不起,只能哄着了。
她上前牵起夜玄的手,将他牵进屋里,外面那么冷,站久了估计得生病。
将夜祖宗按着坐下,云端自动忽略他阴森的神情,柔着声询问,“你今日怎么看上去心情不佳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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