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雪神殿的人,这次找她不过是希望她能帮上忙,谁知道……”谁知道玉非倾还说出了那番话,似乎端王和顾云杳真的有什么一样,这怎么可能。
历壹铭面色有一丝波澜,当年傅云身死那件事他曾怀疑过雪神殿,可周围并没有一个人跟雪神殿有瓜葛,现在看来,并非一个没有。
只是他不想怀疑柳轻盈,这是他这一生唯一执着的女子,虽然求而不得,但绝不想在这份美好上加一层灰色。
“你如何认识她的?”历壹铭淡淡的问,像是寻常说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柳轻盈抿了抿唇,良久才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我曾是雪神殿雪素,后来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了,玉非倾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她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历壹铭是除了傅云外第一个知道的人。
当年她遇见傅云就是在雪神殿所在的雪山下,她差点冻死在大雪纷飞的雪原上,傅云则是差点懒死在那里。
“我相信玉非倾说的话,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十年前玉非倾就是雪灵,如今的地位必然不会还是底层雪灵,所以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端王玉非寒,他会不会和雪神殿也有关系,之前传言玉非寒是一个懦弱无味的人,怎么几年时间就如此凌厉的示人。
“嗯,端王今日在大殿上的意思,我觉着大抵也有救人的意思。”玉非寒那几句话不怪别人多想,确实意思耐人寻味。
历壹铭又想到三位王爷要去探监的事,侧头挑眉道,“或许明日廷尉府有热闹可看,你这妆还是别去的好。”
柳轻盈点点头,廷尉府的热闹八成跟顾云杳有关,她不信傅云……不,是如今的顾云杳会坐以待毙,一点动静都不搞出来。
想想她被惹毛了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柳轻盈就为此次没把她往死里算计的担忧,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两人一路回到燕子楼,进门就看到程颐蹲在门口的楼梯上,见他们进来神情有些慌乱的道,“许靖容被人带走了,是顾家的人。”
历壹铭和柳轻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预兆,许靖容是顾之曦自己休了的原配,如今被带回将军府,等着她的绝非坐享荣华。
“让楼里的影子去两个,务必把人给我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那是傅云,不是真的顾云杳,若是知道她唯一牵挂的家人被人带走,而他们无所作为的话,璇玑楼还会有明天吗?
柳轻盈不敢想下去,手微微有些颤抖的屈起放在唇边,一声翠鸟鸣叫之声传出去好远,她本人则快步往后院中走。
历壹铭的疑心在这一刻彻底被激发出来,不是怀疑柳轻盈曾是雪神殿的人,而是怀疑顾云杳的身份,即便她是傅云亲传,柳轻盈不该是这个态度,她好像根本把那人当成了傅云一般对待。
次日廷尉府内,廷尉邵籁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首位置,来的这三个,随便一个人动一根手指头,他都得麻溜的滚蛋,不恭敬点,怕是得横着出去。
“呵呵,三位殿下要见的人就在廷尉死牢里,这个牢中环境不太适合几位金尊玉贵的殿下走一趟,下官请示三位殿下,可否把人带到大堂上询问?”
第101章 光明正大去劫狱
邵籁这一番话说的一身冷汗,平日里他能见到的就是定王,与定王走的也近,那位还算是个比较平易近人的,但今日这几位都是出了名的难应付,他压力大啊。
南宫筠是客自然不便先开口,他把目光移到了身旁两位西秦皇子身上。
“本王想去看看我西秦的死牢是个什么模样,自小到大,还不曾见过死牢啊。”玉非寒斜眼看着肃王玉非萧,示意他也给了意见。
廷尉邵籁也把希冀的目光落到了玉非萧身上,那是死牢,这两日他可是收了人的银钱,那顾家小姐可没少吃苦头,这会儿去了,他私自刑讯重囚的事儿还不被撞个正着?
“这……”邵籁伸手抹了一把冷汗,锃亮的脑门上青筋都给急得爆了出来,这三位阎王都没说啥,他一个小小的廷尉可怎么阻拦。
南宫筠心思通透,一拂袖道,“既然两位都愿入牢一看,我自是不会反对,现在就走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这姿态已是不容拒绝,邵籁顿时腿脚开始发软,私收银钱折腾重刑囚犯也就算了,可这囚犯竟然还跟引得三位殿下前来一探,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顾云杳惹不得了。
邵籁欲哭无泪,兵部尚书家的小丫头啊,他要被她害死了!
“是,是,下官这就为三位带路。”邵籁再摸一把冷汗,颤颤巍巍点头哈腰的在前面领路朝着廷尉死牢走。
西秦的廷尉府设立壁挂不是很严明,西秦皇帝也不崇尚酷吏,所以死牢和其他牢房设在一起,只是靠里一些,用的是铁栏杆而已。
顾云杳有气无力的瘫在冰凉的小床上,四肢百骸乃至发丝,没有一处不是疼的,她想到会吃些苦头,要引那人出来,哪能全身而退,可想不到给她苦头吃的是倪安柔。
呻吟一声,她才把贴在手臂伤口上的衣服撕了下来,这两日的折磨险些让她受不住,想想自军中走出来,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大刑伺候。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让卿以血偿还。”顾云杳死死咬着牙,手猛力一扯,一条贴在后背被血黏住的破布条被她扯了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终究没忍住叫了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想着的是倪安柔那张得意的笑脸。
两日而已,她尝遍了这牢房中的酷刑,能活到现在只因倪安柔觉得这样死了是便宜她,不过她顾云杳会让倪安柔知道,让她活着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玉非寒听着牢中那一声凄厉叫声渐消,长眉挑了挑,果然是个倔强的女子,经受那般酷刑都没有生出一丝绝望来。
“这是谁的叫声,如此凄惨,听的本王心中颇为难受。”南宫筠单手放在胸口上,看上去似乎真的挺难受,但再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根本就是兴趣盎然啊。
玉非寒不置可否,径直往最里面的死牢走,他前几日来的时候那丫头还活蹦乱跳,不过短短两日,谁找死敢动了她。
关押顾云杳的死牢越来越近,玉非寒的神色越来越令人看不懂。
每个人鼻尖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飘来,连缩着脖子跟在后面的邵籁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生怕此刻有人问啥问题。
众人很快站到了顾云杳的牢门前,入眼看到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似乎没有一处完好。
玉非寒的眸色深了深,玉非萧则是斜眼不找痕迹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皱眉道,“我朝规矩,即便是死刑囚犯也不得重刑,以免屈打成招,廷尉大人如何解释此人的伤势。”
邵籁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床上不知道死活的人儿,他收了银钱放人捡来,想着不过一个小姑娘,闹不出多大的事儿,可现在看来,这姑娘歹毒的程度不比穷凶极恶的犯人轻啊。
“下官,下官……”邵籁哆嗦的说不出话来,短短两日,这人就给折腾成这样,看样子是把牢的刑罚都给用了个遍儿,他这个廷尉此刻说不知道,谁信啊。
玉非寒眸色深沉的把目光移到了邵籁身上,顿时邵籁浑身一抖,终于忍不住趴伏在地上带着哭腔的道,“下官失职,不该放了兵部尚书之女倪安柔进了牢房,请王爷恕罪啊。”
此时此刻,邵籁只想保了命再说,管她倪安柔是谁,兵部尚书之女如何,定王妃姊妹又如何,命没了,得不得罪谁都一样没用。
邵籁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额上和背上的汗不断流出,可他不敢动,因为端王和肃王都还没发话,他这命保不保得住都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