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灵这才出声,“你才哑巴了。符渊能听到我说话,这个幻境里的符渊说不定也能听到。”
安稚笑出声,“这么怕他?”
妖妖灵嘀咕:“这个符渊很奇怪,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放把火把我烧了怎么办?万一在幻境里烧衣服,也是真的烧了怎么办?”
它说得很有道理。
安稚却有另一种想法。
“妖妖灵,你说我们会不会根本不是在幻境里?”
妖妖灵莫名其妙,“不在幻境里?安稚你傻了?我们不是正在过娑婆盒第三关吗?”
安稚琢磨,“要是有人在娑婆盒上动了手脚,故意把我弄到这里来呢?要是这里真的是苦海底呢?”
妖妖灵不以为然,“为什么?证据呢?”
安稚没有证据,就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昨天第二关时,他们都以为出了娑婆盒,结果还在娑婆盒里,今天明明进了娑婆盒,安稚却总隐隐约约地觉得,这里好像并不是幻境。
安稚嘀咕,“问题是,这件事没法验证。”
并没有任何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周遭的世界是真实的。
安稚想了想,“不过如果反过来,这里是幻境这件事倒是很好验证,办法就是,找到门。”
如果能找到门,离开这个世界,就能说明安稚想错了,这个地方确实是娑婆盒制造的第三关。
安稚坚决地说:“所以我还是要找门,用找到门来证明我的直觉是错的。”
妖妖灵很无语,“我现在发现,娑婆盒真的不能进得太多,容易脑袋抽筋,胡想八想。”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
如果这里真有门的话,门会在哪呢?
安稚在寝殿里摸摸这里碰碰那里,一抬头,看见了窗外挂着的血月。
安稚忽然有点痛苦,“门该不会是那个红月亮吧?”
“你可真能想。”妖妖灵说。
那月亮像一盏大灯,挂在黑色的苦海底,不算太高,可也不算低,得靠云碟才能飞上去碰到。
安稚正在研究血月,一只手忽然搭上安稚的肩膀。
安稚吓了一跳,回过头,撞进符渊那双眯着的猫眼里。
“符渊,你吓死我了。”
符渊松开手,望着她,忽然笑了。
“我不是我那个弟弟,我叫央漓,我是现在的苦海之主,你应该叫我尊主,或者主人。”
央漓?
安稚心想:他除了耳朵以外,和符渊长得一模一样,却自称是符渊的哥哥。
如果那晚安稚的梦是真的,符渊就真有个黑猫哥哥。
安稚问他:“叫你尊主当然可以,你能把你的原身给我看看吗?”
可以看看是不是那只黑猫。
央漓怔了一下,大概是从没遇到过有人敢跟他提这种要求,答:“给你看看原身当然可以,我能砍掉你一条胳膊做代价吗?”
安稚答得很快:“那算了。”
太不划算。
央漓笑了,“怪不得符渊要把你留在身边,养这样一只不怕主人的宠物,还挺有意思。”
央漓伸出手,两根手指一掐,就掐住了安稚的下颌,另一只手送了个什么东西到安稚嘴巴里。
那东西滚烫,像一团火一样一滚就自动顺着喉咙下去了。
“不过我改主意了,还是打算把你送回去。善啸最近要找我的麻烦,估计会有大动作,你还是带着地魄的灵元,回到符渊那边比较好。”
“刚刚喂你吃的是苦海的炎蛊,回去之后,如果你想把见到我的事和地魄灵元的事告诉别人,就会烈焰焚心而亡。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安稚:这个好像试不了吧?
试一次就死。
不过听他的意思,这里似乎真的不是娑婆盒。
安稚咨询:“不告诉别人的意思,是说不能说吗?”
央漓看她一眼,“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能说,不能写,不能画,不能比划。也根本不用想着写在纸上,让别人无意中看见之类,只要别人是从你那里知道的,蛊毒就会发作,你给我安分一点。”
安稚问:“那我能跟别人说来苦海底的事吗?能说见到炎鬼的事吗?”
“随便,只要不提我的部分就可以。”央漓说。
然后问:“善啸抓你过来时,你们在玩娑婆盒?”
安稚点点头。
央漓眼一眯,“又是我弟弟做出来的无聊东西。所以你刚刚到处乱摸,是在找门?”
原来他都看见了。
安稚尴尬地点点头。
央漓饶有兴味地问:“你觉得这里是真的,还是幻境?”
安稚痛苦:大哥,我也很想知道啊。
“是幻境。我来告诉你门在哪里。”央漓拎着安稚,把她带到她的窝旁边。
“这就是门。”
安稚:???
“你怀里那个东西,不带上?不怕你七凉山的同窗们一起发疯?”
安稚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她的镯子,镯子能屏蔽她散发出来的“猫薄荷”,不戴镯子回功房,所有的同窗都得疯。
等安稚扣好镯子,央漓才说,“我对你只有一个忠告,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的事,无论是不是幻境,说了都会死的,不怕死就尽管说。现在躺进去。”
安稚看他一眼,依言乖乖地躺进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