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水性也太糟糕了。”李肆终于把气喘匀了,开口说道。
“做人的时候……就不会水,难道做鬼……就能无师自通了?”顾云雾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法术使得不错。”
顾云雾闭上眼没有说话,他做鬼的时间太短了,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你是怎么发现湖底有洞穴的?”
“你劈开湖的时候看到的。”顾云雾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们打不过他,跑是最好的法子。”
李肆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被顾云雾这么一搅合,他可能真的就骂骂咧咧地爬上去与那神官决一死战。
此时他肩膀上的血已经凝结了,也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法力塑成的身体,恢复起来要比附身春桃那会儿快上许多。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却已无大碍。他一翻身爬了起来,随后手指一滑,放了一团火光,光线拉开了岩洞里的黑色幕布,一条向上的窄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有路。”
“这大概是五百年前,前人所用的路。”顾云雾也缓缓爬了起来。“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墓,那么墓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被运进来的。”
“你没事吧?能走吗?”李肆回过头看他。
顾云雾叹了口气,“伤员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
“我没事。你若是没事,我们一起走上去看看。”
窄道是天然形成的,时而是台阶时而是斜坡,洞里了无生气,只有角落里青苔在无声地窥视他们。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穿过一个石头裂口,空间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里。
此处中间有一个大一些的池子,水质清澈得让人分辨不出来这是水还是空气。池子中间有一块凸起的石块,石块上放置了一口石棺。
洞穴顶部有个不大洞口,月光从中洒下,像一条皎洁的纱布悄然落在了石棺上。
因为这一束月光和一池清水。石棺看起来并不凄凉可怖,反而是一种温柔了岁月的静穆。
选择这个地方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李肆甚至觉得,若选这个地方并非墓主自己,而是别人。那么这个人对墓主应该是抱有爱意的。
在池子周围的石壁附近,堆着大大小小的陪葬品。金银器皿,刀枪剑戟,棋盘玩具,东西多多少少都有被挪动过的痕迹。看来,之前来的那群人本来是想着满载而归的。
顾云雾在角落里发现了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他蹲下贴着火光仔细辨认起来。
「順康五年,永安侯府世子降生,蒞名傅歡。順康二十年,歡公於碧水湖邊舉辦之武勝會中,挫敗十三豪傑,獲首功。得號碧水將軍。 順康二十二年,率軍擊破北真之眾。 順康二十五年,御駕南征,大敗南蠻,鎮守南疆。 同年先帝崩逝,宮中奪權政變,將軍督軍回師,清君側,澄清王室風雲。輔佐新帝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