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肆冲他摇了摇手,说。
那孩子忽然笑了,他用脏乎乎的小手指了指李肆,说:“哥哥!”随后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土包,用小手捂住自己眼睛,说:“娘。睡觉。”
王二麻子居然把自己的妻子草草地埋在了自己家院子里。真是畜生玩意。碰到这些事情李肆虽然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这时候那孩子自己哒哒哒地向李肆跑来,小手抓住李肆的手指就往屋子里拖。李肆弯着腰顺着他走到了屋内。
夕阳落进了这个贫瘠的小屋内,把所有的影子都拉的很长。有一束光透过墙的破洞落在了对面的墙上,形成了一个黄色的光圈。那孩子笨拙地爬到了床上,把那张破木床踩得吱呀作响。他仰着头,努力地高高举起手臂,小手胡乱地抓着什么。
“你想摸一摸这个吗?”
孩子没有回答,他还不能双腿起跳,只能不停地尝试蹲下又站起。随后他看向李肆,指着光圈说:“拿。”
“这个没法拿。”李肆说着,把他抱了起来靠近光圈。
那孩子伸手摸了摸光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思考了一会儿,又扭头对李肆说:“拿。”
孩子脸微微嘟起,倔强地盯着李肆。
“小鬼,这个真的拿不了。”李肆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哪位?”
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农妇站在了院门口,她提着一个竹篮,上面盖了一块花布。
“我……我来找魏娘子?”
“你是她亲戚?”
“啊……”李肆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犹豫不决让他显得非常可疑。这种时候要是顾云雾在的话,他一定轻而易举就能撒一个漂亮的弥天大谎。
这时怀里的孩子忽然往李肆儿怀里拱了拱,细声细气地喊了句:“哥哥。”
那位大婶便真的以为李肆是什么远方而来的亲戚,她一拍大腿说道:“哦哟,这么老的哥哥。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小辈分却不大嘛。魏娘子前段时间去世啦。她带着安儿去南门茶铺买果子,为了保护孩子被疾驰来的马车碾了过去了。你来了可太好了,要不安儿可怎么办啊。”
这一抱怨起来,大婶的嘴就像泄洪的河堤般,滔滔不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