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这顾府的顾老爷刘夫人,您可认识啊?”李肆竟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
“嗨,认识!”老爷子颇为健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起来,“安南镇不大,地处西南群山之中,山高皇帝远的,除了得罪了人被贬过来官员,通常没什么人搬迁到此。应该是正正好二十年前吧,顾长卫带着他的夫人忽然来到了这个镇子。说来也奇怪,这两夫妇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不像寻常百姓,但搬家时却没有带上任何家丁仆人。这就好像……”
“好像他们是逃过来的。”
“没错。他们俩人在安南镇落脚之后开了个小小的当铺。顾长卫那夫人生得可真是倾国倾城啊。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全在讲这李夫人的事。只不过搬来之后李夫人就鲜少抛头露面,大家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再听说她的时候,她已经难产过世了。而她生下的小公子,前段时间也去世了。真是可怜可叹啊。”老先生说完,甚是唏嘘地摇了摇头。
“那后来呢?”
“顾长卫这人倒是非常出息,当铺经营的像模像样,然后开始放印子钱,开钱庄。一步一步成了这附近有名的富户。而刘氏是江南一个做古玩生意老板的女儿,也是个富家千金。人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个好人。”
“嗯?怎么就看出是个好人了?”
“老夫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来的。”
“我知道了。定是她经常照顾你生意吧。”李肆不禁白眼向天。
老头只是呵呵的笑着,不置可否。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余韵茶铺。夏鸢一听说要一两银子,气得跟老头大吵一架,顺便还把李肆骂了个狗血淋头。夏鸢的官人连忙出面劝架,这个小大夫姓秦,看着像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他偷偷给老头塞了半贯钱作为带路钱,这才息事宁人。
说来也是,李肆初来乍到,哪儿知道一两银钱有几斤几两呢。顾云雾倒是在这活了有二十年,可是他生下来就是个富家子弟。
算命老头临走前还不死心,不停地问李肆:你真的不要老夫的符吗?最后被夏鸢无情哄走了,才算结束。
进了铺子之后,他们迅速关上门,三人一魂齐刷刷的找了个位子,围成一圈坐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马上要搓一盘麻将。
春桃从怀里掏出帕子,打开摊平在桌子上,秦大夫一点一点地将草药举起,仔细分辨了起来。“确实是质量上乘的补药。我们行内讲究十八反十九畏,有些药物是不能合用的。然而这副药里似乎有一味乌头,明显与其他药材相克。这看起来不是当初我师父留下的方子,顾公子平日就喝这个吗?”
“每隔个几年老爷就会重新请不同于之前的名医来替公子看病,方子换了也不奇怪。”夏鸢说道。
“这个方子虽然长期服用确实会导致人肝气衰竭,四肢疲软,若再患上别的什么比如风寒之类的急病,确实是有可能虚弱而死。若单单只是服用,且只是短短两年左右,倒也不能将人置于死地。你们是在怀疑顾老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