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开始敲锣打鼓,鞭炮声也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顾清彤坐在红色的花轿里,回头看了一下定安侯府的门楣,又看了一眼身后如十里长龙一般的嫁妆。
姑姑当时送过来的聘礼一共一百二十抬,她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的。
“起轿。”
伴随着笙箫唢呐声,花轿就要离开。
定安侯府,一个小厮这时候突然慌忙跑了出来:“小姐,侯爷,侯爷,薨了。”
“定安侯薨了!”
红事突然成了白事,满堂宾客措手不及。
正在寒山寺跟方丈下棋的徐谨兮,接到消息之后,连忙往定安侯府赶。
定安侯府,虑清院之中已经哭成了一片。一身红色嫁衣的顾清彤抱着定安侯夫人,哭成了泪人,压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所有的优雅与冷静消失殆尽,在床边围着的,不再是在外冷静自持身份的贵夫人以及大家公子小姐,这里只有伤心的定安侯的妻子,女儿,儿子,以及妹妹。
太医院院士也觉得满目皆是凄凉,可望着定安侯惨白的面目,他也无力回头,只能叹息道:“节哀。”
徐谨兮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但还是赶不及了,走到床边,不可置信地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沉痛地闭上眼眸。
顾乐仪悲痛欲绝。
见到徐谨兮木头一般立在床边,眼中泪水滚落,冲了过来,手扬起,一把掌打在了徐谨兮面上,歇斯底里的大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舅舅没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手不管不顾地捶打着徐谨兮胸口,哭嚎声渐大。
徐谨兮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木木地看着躺在火锅床上的男子。
舅舅据说少年时候就是个美男子,如今躺了几年,虽然瘦弱苍白了不少,但因为打理得干净,模样还是俊朗的。
以前还有几分希望他能够醒来,而今他却断却了呼吸,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呜呜呜呜!”顾乐仪打累了,再也撑不住,抱着徐谨兮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红绸被一一揭下,换上了白绸。
定安侯夫人坐在旁边,触摸着定安侯再也没有当初征战沙场时那般英武的皮肤,拿着帕子哭得肝肠寸断。
一直到傍晚,定安侯夫人哭累了,这才干着眼睛,对身旁的丫鬟道:“扶本夫人回房,本夫人去歇歇。”
丫鬟连忙扶着她回房。
灵堂已经布置好,定安侯凉透的尸体,在顾乐仪的安排下,放到了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木之中。
寒山寺的高僧被请来,在定安侯棺木前,念经给他超度。
徐谨兮跟顾乐仪、顾清彤以及她年幼的幼弟,跪在火盆旁,烧着纸。
天色渐暗。
腹中也渐饿。
逝者已逝,生人还得去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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