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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山庄位于潮州城东红螺山山腰,守卫森严,山庄大门藏于绿树掩映之中,若没有熟悉地形的人领着,外人轻易寻不到进庄的路。
山庄的占地规模不算很大,但整体风格雍容典雅。庄内繁花似锦、飞阁流丹,殿宇亭台布局精妙,曲栈水榭亦是别具匠心。目之所及,雕梁画栋、丹楹刻桷,一砖一瓦皆是巧夺天工,连在这里服侍的侍从婢女都个个青衣飘飘、容貌脱俗。
祝君君激动非凡,恍惚像到了仙境一般,心里头不住赞叹着这是“仙屋藏娇”。
不同于祝君君专心致志地欣赏景色,岳星楼这一路过来脸色就没好看过——他是不想来的,且宿玉卿也未必想他来。
自从他这娘亲琵琶别抱,便彻底疏远了他这个儿子,比之那位狼心狗肺却好做表面功夫的继父靳不忾都不如,好像生怕别人知道她宿玉卿曾给岳克江生过一个儿子。不过可笑的是,她嫁给靳不忾这么多年,两人恩爱有加,如胶似漆,可她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一个弟弟妹妹也没给他添过。
这大概是他这十几年间唯一顺心的事了。
宿玉卿在芙蓉小榭设宴接待百花谷的来客,岳星楼没听说请他,更加不愿过去,推说自己一路过来十分劳累,只肯坐在前院的花厅休息,不肯挪动半步。
顾三劝了又劝,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去。
但这可让祝君君急了,她现在是岳星楼带来的女人,得寸步不离跟着岳星楼,岳星楼不肯去见宿玉卿,她祝君君便也没办法去见。
开玩笑,真当她来这里是旅游的吗?
她是来睹一睹那位名动江湖的莲花夫人绝代风采的啊!
祝君君心情不美丽,坐也坐不安稳,岳星楼被她在眼前晃得烦了,问她:“你坐立不安是想干什么?”
祝君君直白道:“我想去看美女。”
岳星楼:……??
“你是说你想去看我……宿玉卿?”
“是啊,”祝君君坦然无比地点着头,“可是你不去,我就也跟着不能去。”
岳星楼气到发笑,这好色丫头原来不仅好男色,竟然连女色也不放过!
“没什么好看的!我是她儿子,她跟我长一个样!你看我就成了!”
他恼恨祝君君不懂他的委屈,那个女人虽生得貌美无双,却是个绝情绝义的狠毒心肠,他父亲岳克江尸骨未寒她便投了仇人怀抱,从此卿卿我我、比翼双飞,当他这个亲生儿子如死了一般!
可他又无法真的责怪祝君君,因为分明是他从未将这些事全盘托出——祝君君不知道他的过去,又如何能懂他。
于是只能自己生闷气。
岳星楼猛灌了两口茶,这才稍稍灭了些心火,又见祝君君蜷坐在椅子上一副比他还委屈的小模样,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了下来。
他想,要不便顺了她这一回,带她从水榭外看一眼,那地方倒也算开阔,未必不能看到。
可他刚要开口,就见祝君君忽然起身自顾自地往花厅外走了出去。
岳星楼心口一紧,当即喝道:“你到哪里去!”
祝君君被他吓了一跳,回头见男人正气势汹汹地瞪着她,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仗着对方不会真把她怎么样,扯下那碍事的幕篱往岳星楼身上用力一丢然后毫不客气地怼道:
“我去上茅房!”
祝君君也没有说谎,从花厅出来后的确找了个侍女带路去了一趟净室——之前她在茶摊听人侃大山时喝了不少凉茶。
但从净室出来,那名侍女便不见了踪影,祝君君绕了好几圈都没有再找见她。
祝君君不擅认路,偏偏净室这种地方建得十分隐蔽,曲曲折折、遮遮掩掩,到处都是树和墙,祝君君只好打开系统地图,按图索骥着寻路去芙蓉小榭。
然而没走多远她便突然停下,然后闪身躲到一边,借着树木的遮藏隐去了身形。
不一会儿,一个不像山庄仆从打扮的高个男人从之前那条山道小路的拐角走了过来。
灌木丛枝繁叶茂,又有浓密的树荫遮蔽,加之此处花香馥郁,祝君君确信自己不会被人觉察,这才探出一点视线来。
来人身材高壮、皮肤黝黑,虽作一身汉人打扮,可走路姿态恣意随性,不像规规矩矩的中原人,反而和之前在鱼台镇驿站见过的几个苗疆人十分相似——这也是祝君君为什么要躲起来的缘故。
而等人走到近前,祝君君终于看清对方容貌时,不由睁大了眼睛,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在她之前见过的和窦菲起过冲突的大胡子男人!
祝君君急忙屏住呼吸,心中更是诸多猜测,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五仙教弟子会出现在狮相门门主夫人的山庄里,而且走路走得大摇大摆,招摇异常,一点都不担心被人看到的样子。
难道他也是莲花夫人请来的客人不成?
祝君君只顾自己思考,全然没察觉到变数,等耳边响起破风声时为时已晚。
那大胡子男人不晓得从哪儿抽出一
', ' ')('条黑色长鞭,又准又狠地冲灌木丛直挥而去,祝君君吓得再也不顾躲藏,一下子跳了起来,可那鞭子却不偏不倚地缠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接着对方握鞭的手臂用力一收,祝君君整个人便跟着从树丛倒飞出来,落下后正正好好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放开!”
祝君君回过神,赶紧伸手去推那大胡子男人,可对方一身肌肉精壮无比、犹如铁铸,祝君君推了半晌愣是纹丝不动。
“是你躲在树后看我,还不准我把你揪出来?”
男人仗着身高体型的优势,把祝君君抱在半空,毫不在意她的挣扎抵抗,放在腰上的手甚至还挪到了那对小巧的翘臀上,并用力捏了两把,直到祝君君惊叫“非礼”才总算把人松开。
祝君君气得不行,一落地便立即跳开了两步。
她调戏男人是一回事,被男人调戏又是另一回事,这个大胡子不光说话讨人嫌,居然还敢对她动手动脚,等来日她神功大成,定要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手!
男人见祝君君恼羞成怒后怒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样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是宿娘子儿子的女人,我在驿站见过你!”
祝君君一愣,心道怎么可能。
她这一路都老老实实戴着幕篱,直到刚才方扯下来丢还给岳星楼,这大胡子男人在驿站的时候光顾着和窦菲吵嘴打架,怎么可能会留意她,又怎么可能见过她的长相。
“你觉得我不可能认得出你?”男人见祝君君一脸狐疑,往前走了一步,黑塔似的模样压迫感甚强。
不过到了这时候祝君君反倒不慌张了,这人若真想对她不利,刚才就不是一鞭子把她从树丛里揪出来,而是直接抽到她身上才对,更不会在这里和她“叙旧”。
于是祝君君昂起了头,直直迎上那双鹰一般犀利深邃的眼睛:“你闻得见我身上的味道?”
男人摇摇头:“不过是沉香,并无特殊。”
祝君君悄悄松了一口气,却没能完全松,因为紧接着对方说了一句更恐怖的话:
“我能认出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们五仙教的王蛊金蚕。”
祝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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