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上空不见星点,如同铺盖着黑幕,为夜行者提供便利,两道黑影疾驰而过,直奔春风楼。
谢、赵二人回到住所,赵旭扯住欲进屋的谢尧,觑着他的脸色道“方才议事时,我就看你心不在焉,有事?不会恼我调侃你吧?”
闻言,谢尧持肘给了他一记,“是啊,别动给我打一拳,这事就了了。”
赵旭笑眯眯地躲过,回身勾着谢尧的肩膀,“嗐...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公事私事?”
见谢尧白了他一眼,赵旭不以为意笑笑,“你不是留了人在府里么,若有事,自会来报你的。”
谢尧不答,墨眉紧蹙。
赵旭想了想,又道“你要实在不放心,明儿差小六回去问问便是。”
谢尧心中烦乱不欲多言,胡乱应了声,朝他摆摆手,转身进屋。
一夜辗转难眠,天刚破晓,谢尧便把沉睡中的小六提溜起来,命他回府。
西苑,周敏一夜好梦,纤臂在探出被褥的一刻,倏地收了回来,人往被子里又钻进几分,小声嘟囔着“今儿怎么这么冷。”
候在外头的紫衣闻声走近,撩开床幔,对缩进被褥里的周敏道“如今秋至,早晚都凉些,小姐畏寒,这会子多穿点儿,到了晌午热了再脱也不妨。”
周敏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床被里出来,拢拢披在身上的披风,抬头见紫衣一脸调笑的看她,面带羞恼“你这蹄子,笑什么?”
紫衣边伺候周敏穿衣边道“奴婢替小姐开心,自打夫人说要替小姐相看人家后,小姐便一直心神不宁,如今到了这儿,小姐好似放下心中巨石一般,轻松了许多。”
闻言,周敏一顿,坐下看着镜中面容姣好的少女,微微一笑,任由紫衣为自己挽发,“国公府家风严明,没有那么多后院之争,勾心斗角,姨母又是当家主母,倘若我嫁过来,替表哥生了一儿半女,坐稳世子妃之位,往后还有什么烦心可言。”
紫衣利落地替周敏挽出一个飞仙髻,笑道“小姐说的是,如今谢夫人对小姐也是百般赞不绝口,只要处理了那个贱婢,小姐定能得偿所愿。”
音落,周敏面上笑意减去几分,慢慢抬眼自铜镜中看着她,声音轻柔带着些许阴鸷,“依你的意思,我做不做得这世子妃还得看她一个贱婢了?”
自知失言,紫衣慌忙跪下讨饶,见周敏只是淡淡看她,面上并无往日颜色,咬咬牙,‘砰砰’地磕起头,沉闷的撞击声在屋内响起。
不消片刻,紫衣额间已显出青紫,周敏起身扶她,面上恢复往日笑靥,轻笑道“你呀,不过唬唬你就吓成这样,往后可别没个谨醒,嘴上没个把门的了。”
说着,伸手按了按那块青紫伤处,引得紫衣‘嘶’的一声,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瞧瞧,都肿了,去拿化瘀膏擦擦吧。”
看着周敏柔声浅笑的模样,似方才不过只是玩笑,却唯有自己当了真,紫衣连连称是,后背被汗水打湿。
晨间的小插曲,无人得知,却在紫衣心中留下烙痕,她独自回屋擦好药膏,挑下些许碎发用以遮挡额间的伤,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周敏见她收拾妥当,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照例去给谢氏请安。
周敏到时赶巧谢氏正在用早膳,见周敏来了忙让人多添副筷箸,周敏安静陪她用完早膳,陪着唠了些闲话,周敏不经意问道 “如今天儿渐冷,姨母,不知那柴房里的人,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