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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视线下移,落在?施云琳的胸口。施云琳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衣裳被水染湿了大片,湿了的寝衣贴着软腴的轮廓。
亓山狼站起身,去衣橱里给施云琳再拿了件寝衣。他一回头,就看见施云琳低着头已经?将寝衣衣襟解开了正在?脱。
还真是不避讳他。
他还没走近,就见施云琳蹙眉瞧着自己?也被弄湿的肚兜。亓山狼便又从衣橱里给她?拿了件肚兜。他走到施云琳面前,她?刚将弄湿的寝衣脱下来,伸手到身后解肚兜的带子。
她?看了亓山狼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亓山狼看着她?纤细的手腕绕到后背去解肚兜的系带,细细的浅粉色带子缠在?她?雪白的手指上,纠缠不清。
亓山狼的手掌覆上去,用力一扯。打了结的系带没有解开,可缝在?肚兜那一端却被他扯断了。肚兜晃悠悠吊在?施云琳身前,只凭着系在?她?后颈的另一条带子吊着。
施云琳哼哼地“哎呀”了一声。
“不、不用你帮倒忙……”施云琳弯腰逃出亓山狼的掌心。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挂在?她?脖子上的肚兜无?所?依地晃了晃,不再紧密贴在?她?身上。
那一闪而过?的春色,落入亓山狼的眼中。
他朝前迈出一步,捉住了施云琳的手腕。施云琳一手压胸口,抬眸望他。
她?说:“我冷。”
亓山狼便松了手。
施云琳这才转过?身去,匆匆将身上的湿肚兜换了。她?还没有去拿寝衣,亓山狼手臂一张,将寝衣搭在?她?的后肩,帮她?穿好。衣裳带来温暖裹住她?,亓山狼握在?她?双肩上的掌心也带来了更多暖意。
施云琳心里攀出丝丝缕缕的不自在?,她?往前迈出一步,逃开亓山狼的掌心,在?桌边坐下,打开装着核桃的袋子,随便找话题:“我觉得?自己?太笨了,要吃点核桃补补脑才行。”
可袋子打开了,她?才发现这袋核桃没有撬开口,屋子里也没有小?夹子。这样冷的天,她?也不愿意往厨房跑一趟。
亓山狼的手忽然出现在?施云琳的视线里,他的手伸到袋子里摸出几个核桃来,拿了一颗放进口中咬。
“牙会断……”
清脆一声响打断了施云琳的话。亓山狼将咬开的核桃递给施云琳。
施云琳伸手接过?来,嘟囔着:“那也不能咬呀,外壳没洗过?,脏呢……”
她?声音低下去,没继续说。
——就算弄脏了,也是弄脏了他的嘴,和她?又没有关系。反正他又不会亲她?。随他的便。
可亓山狼却听进去了,他没有再咬。将剩下几颗核桃握在?掌中,用力一握,再碾了一下。
碎裂的声音让施云琳抬起眼睛,愣愣望着他。
亓山狼拉着施云琳的指尖,将她?蜷起来的手拉平,把捏碎的核桃放进她?手心。核桃壳碎了个七七八八,里面的核桃肉却仍旧是完整的。
施云琳新奇地瞥了一眼亓山狼的手,喃声:“比刀好用。”
亓山狼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道:“快补。”
补?补什么?
哦,补脑子。
施云琳指腹拨了拨核桃肉上沾的碎壳,小?口吃起来。有些干,中间她?又吃了两颗冬枣。
亓山狼盯着她?,看她?温吞吃东西。当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小?块核桃肉后,亓山狼扯衣带的同时抬腰。
施云琳抬眼,忽见凶器,懵了一下。
亓山狼开口:“坐上来。”
“亓山狼,你别胡来!”施云琳站起身,想要躲逃。她?纤细的手腕被亓山狼握住,他用力将人拽上来。
三次。
不是三回,是三下。
亓山狼黑着脸,无?语地看着施云琳哭。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疼,反正她?骂他混蛋确实是越来越顺口了。
哭也好气也好,都是小?夫妻关起房门来的情趣。相比之下,今晚的东宫注定是个不眠夜。
齐嘉致苏醒之后,听着外面的女人们的哭声,头疼欲裂。连身边的太监们都不敢面对?。他死死闭着眼睛,宁愿当做自己?还没有醒。
东宫的女人很多。这些女人们今日听闻噩耗,起先不能接受,再联想往日种种怪事,心里都有了谱,个个脸色惨白难看至极。
女人们不由时不时将目光落在?李侧妃和姜侧妃的肚子上。
李侧妃失魂落魄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她?在?问别人也在?自问:“那我的孩子是谁的?”
太子床笫之上向来有怪癖,李侧妃还以?为那些药,只是太子的兴致,乖乖配合。所?以?,是别的男人吗?不是要为太子守贞,而是这种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的被玩弄感,疯狂地打着她?的脸。如今太子身有疾她?却有孕已是天下知,外人该如何看待她??她?又该如何挺直脊背做人?
李侧妃出身书?香
', ' ')('门第,向来端庄文静,亦讲究风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她?忽然站起身,一头撞向廊柱。
女人们尖叫起来,顿时乱成?一团。
太子妃正在?走神,此?时也不得?不收起心事,理事压乱。太医跑着过?来诊治,可李侧妃撞断了脖子,不过?瞬息间已经?一尸两命,神仙难医。
姜侧妃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哭一边发抖。李侧妃这样死在?眼前,打了个样,她?该怎么办啊?也要一头撞死吗?可是她?不想死啊!
太子妃令人草草安排了李侧妃的丧事,疲惫地站起身。她?没有这些女人的惶惶,心里反倒是对?齐嘉致今日下场,十分解气,长舒一口气。
可是解气之余,她?更是忧心。
太子倒了,她?不可能再靠齐嘉致去报仇。甚至齐嘉致很可能把今日之耻变本加厉地迁怒到她?身上去。
她?实在?是受够了齐嘉致的虐待。她?甚至可以?想象今日之后,齐嘉致将会变得?更加恶心,连脸面也不再要。这两年的欺辱,她?可以?为了族人忍耐下去,可是施砚年马上就要随军队离开亓京。
她?不能放施砚年离京,她?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为哥哥报仇!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在?死前杀了施砚年,为哥哥报仇!到了阴曹地府,她?才能挺直腰杆与哥哥相见,相约下辈子还做至亲之人。
太子妃抬头,看向夜幕,闹了这么一晚,竟然快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太子妃穿上嫁来亓国那一天穿的红裙,踏着晨曦的光,走出东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长青巷走去。
062
清晨, 亓山狼是被施云琳咬醒的。他睁开眼?睛,看着施云琳睡在他臂弯里,迷迷糊糊在他胸膛上乱咬。他皮糙肉厚, 倒也不疼,只是有一点痒。
施云琳刚到亓山狼身边的时候, 总是蜷缩成一小团, 安安静静的, 时而还?要?望着他惧得发抖。像只还?没满月的幼猫,可怜兮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夜里睡觉开始变得不安分,翻来覆去,不是脑袋往亓山狼怀里钻,就是要?把腿往他身上搭,时不时还?要?踹一脚, 挠痒痒似的, 亓山狼本性警惕本就浅眠,夜里不知会被弄她弄醒多少次。
亓山狼垂眼看着施云琳酣眠的模样, 皱眉。
昨天晚上只握着她的腰让她坐了三?下, 她就哼哼唧唧又是哭又是骂人, 虽说最后还?是用了她的手,可还是不够尽兴。
亓山狼都快想不起来上次眼?睛颜色起变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勉强入睡, 可她倒好, 睡得极其香甜, 看这模样,不知道在梦里吃什么珍馐仙酿呢。
他身上有什么可咬的?亓山狼的视线落在施云琳松散的领口, 哪敌她雪肌玉肤,恨不得吞入腹中。
亓山狼伸手, 将施云琳松散的衣领扯开拉开,光明正大地?看着。
但他绝不可能咬她。
施云琳确实睡得很香,梦里她在和?亓山狼做她最害怕最不喜欢和?他做的事情。可奇怪的是,梦里的她并不觉得疼,还?像话本子里说得那样飘飘然。
施云琳终于揉着眼?睛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在身侧摸了摸,在亓山狼的手腕上抓了一把,打着哈欠软绵绵坐起身。
胸口凉凉的,她迷迷糊糊低着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大开。她望向亓山狼,撞见他的目光。她只当自己睡觉不老实弄散了衣裳,没觉得是亓山狼扯开的,毕竟他极少扯她上衣。
她整理好了上衣,呆呆看着亓山狼一会?儿,忽然躺下去,重新栽进了亓山狼的怀里。
亓山狼早就习惯了,等她在他怀里又睡了两刻钟,她才真的醒过来。
天冷,施云琳不喜欢出去吃早饭,总是窝在屋子里吃。她正吃得欢喜,回头一看,亓山狼立在窗前,正望着外面。
施云琳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只看见院子里那棵枯树。她想了想,问?:“想回亓山了吗?”
亓山狼没回答,又在窗前立了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我要?进宫。”
施云琳说好,继续将剩下的小半碗红枣粥喝了,喝得肚子里暖呼呼的。
看着桌上的空碗,施云琳忽然发现亓山狼会?主动告诉她他的行踪了。
真难得。
施云琳吃饱了肚子,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描妆。她从铜镜里看向亓山狼,外面的风灌进屋子里来,将亓山狼的头发吹得有些?乱。
风忽然变得有些?大了,亓山狼关了窗,折回走回来,在圈椅里坐下。
施云琳想了想,从抽屉里取了一条她的红色发带,伸手递给亓山狼。“喏,给你束发用。”
亓山狼盯着那条垂在施云琳手心飘晃的发带看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接。
亓山狼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将发带放在身边的桌上。
施云琳给自己抹好了胭脂,回头一看,亓山狼根本没理她递过去的发带。她从未见到他束发,想来他不喜
', ' ')('欢束缚。施云琳没多管,转回头继续对?镜左瞧右瞧。
她又慢慢转过头,重新将视线落在亓山狼的身上。
“你不会?连束发都不会?吧?”
亓山狼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没接话。
施云琳犹豫了片刻,拿着木梳朝亓山狼走过去。
管他会?不会?。
她站在亓山狼身后,一下又一下梳理着他的头发。与她发丝的柔软不同,他的发丝要?粗硬许多。施云琳梳顺了他的墨发,再将他的头发一边梳一边拢在掌中,尽数在头顶高束。
她快步走到亓山狼面前,仔细端详,满意地?弯唇。
“等等……”她又急急忙忙站起来,在亓山狼的左侧挑出一缕发来,编一个小辫子。
亓山狼不知道她在鼓捣什么东西?,几次想将她推开,看她把他脑袋当玩具玩得挺开心的样子,忍了忍,倒也纵了她。
“好啦!”施云琳将编好的细辫子收进发束里。她重新绕到亓山狼面前,细瞧自己的杰作。
“玩够了?”亓山狼抬眼?。
他突然的抬眼?,漆亮的眸子落入施云琳的目光里。施云琳一怔,慢移了目光了,直起身来,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梳妆台前。
亓山狼起身,随手拿了坐地?衣架上的貂裘氅衣,一边披衣,一边大步往外走。
施云琳回头,去看他吹起来的氅衣衣角。
施云琳忽然就想,其实亓山狼有很多事情都不会?,那些?生活中最不起眼?的小事,对?他来说可能都是陌生的。
或许,她可以教他很多事。
宿羽早就等在了院子里,看见亓山狼出来,愣了一下。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盯着亓山狼的头发多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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