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就是太子那把明晃晃的利剑。
他跪下请安。
皇后问道:“昨夜是你给太子妃诊的脉?”
“回皇后娘娘,是的,太子妃有喜了。”
“太子听后有没有说什么?”
昨夜曾泽安特意去了趟太医院,在他耳边叮嘱一番。
“张太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太子妃的身体,有人问起,你自当据实以告,至于太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最好是忘记。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记起曾泽安的叮嘱,张太医低头道:“太子什么也没说,只问臣,太子妃身体可安好。让臣开些安胎的药。”
他也的确开了安胎的药。
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皇后娘娘秀眉蹙起,“那,太子是高兴,还是生气呢?”
张太医摇头,“恕微臣眼拙,太子面无表情,臣察觉不到太子殿下的情绪。”
皇后娘娘陷入了沉思。
睡了一晚,柳烟钰身体感觉舒适不少。
她醒来便没看到胥康,贵妃榻上空空如也。
昨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那样将就了一晚。
凝儿进来帮她更衣。
“太子呢?”
“奴婢也没见着。”
“兴许是回了他自己的寝殿。”
“早上,张太医差人送来了安胎药,”凝儿迟疑了下,“说是太子殿下让送的。”
柳烟钰轻轻嗯了声,“既然拿过来了,便煎好了送过来。”
“早膳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过来。”凝儿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头绪。
柳烟钰语气随意地说道:“怕是不能过来了。”
昨晚能在自己这里熬一晚上已经不易,他怕是不想再看到自己。
她话音刚落,就听凝儿惊慌失措地唤了声:“殿,殿下。”
胥康面色沉郁地进来,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我在这里用膳,用膳后,我们一起进宫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柳烟钰了然。
原来要去请安啊。
她还以为他会以自己有孕不得冲撞皇上为由,让她安静待着。
吃早膳时,两人完全秉承了先人的优良传统,食不言寝不语。
曾泽安也还好,老僧入定般,似乎一切见怪不怪。
只有凝儿,似受罚般站在那里,眼神里掺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饭毕,凝儿依着嘱咐,规规矩矩端来了安胎药。
柳烟钰眉头都不眨,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尽。
喝完,将碗放到桌上,她拿起绢帕,轻轻拭去唇边残留的一点儿黑渍。
整个过程,胥康一眼不眨地看着。
柳烟钰没有表现出半丝地扭捏。
待下人散尽,胥康静静开口:“你不问问是什么药便喝么?”
柳烟钰微怔,刚才凝儿端过碗来,什么也没说,她也什么没问,直接喝。
她想了想,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哪怕是毒药,她可以选择不喝吗?
只要胥康想她死,她就必须死。
别无选择。
生与死,只在胥康一念之间。
胥康垂下眼睫:“你知道就好。”
其实柳烟钰在嫁进东宫且不知道自己有孕之前,便已经看淡生死。
生不由己,但死总可以选择的。
有人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暂且一试,等试不下去的时候,不等胥康下手,她会自行了断。
新婚夫妇去请安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端坐在大殿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