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一定会好好记住这个教训。”三郎再三犹疑,终究认了,只是这话说得磨牙凿齿,一点也不像真的认了。
黄氏将儿子细微的神情尽收眼中,不提,另对周燕阁道:“燕阁,不是娘说你,原不过就是你们妯娌间的小事,倒闹大了。三郎要向他二哥道歉,那你就去向二嫂道歉吧。”
周燕阁未能一招制敌已是十分懊恼,这段时间不去招惹也就罢了,却怎么甘心去道歉?她的心境和三郎是一样的。
“燕阁虽有歉意,只怕,只怕二嫂不肯见我呢。”周女低了头,不敢直接抗拒,便摆出一副可怜样,又暗扯了下三郎的衣袖。
三郎却也不用她扯,直言道:“我是一个人去找二哥理论的,便一个人去道歉也罢,娘何苦还要让燕阁去?”
黄氏不理,白了三郎一眼,却起身走到周女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别怕,娘教你怎么做。明天一早,娘做些糕饼小食给你送去,你就拿着送给云安。她每次来我这里,我都会做些好吃的招待,所以知道她的喜好口味。她见你心诚,一定不会为难的。”
周燕阁再不甘愿低头,有了黄氏撑腰,一时减去了许多疑虑,又想了想,应了:“是,燕阁明白了。”
至此,黄氏终于满意了。她用所谓的“端正”,激起了三郎的斗志,也放松了周燕阁的警惕,无所顾忌便可大有作为了。
不多时,黄氏仍遣顾娘引道,将三郎夫妻送了回去。及至顾娘返回,她却还无意安歇,自提了盏灯走到了院中的花圃前。木槿花期未至,但紫藤已应着春时开出了烂漫的紫花。
“这花开得真好,去摘一些下来,我要做紫萝糕。”蓦地,黄氏对顾娘说道。
“夫人素来喜欢紫色,喜欢紫花,这花圃不大,好不容易开花,夫人不留着闲时赏看吗?”
“不了,留着好看,不如摘了有用。”
……
不管别人如何,云安与二郎高高兴兴,做了一夜好梦。晨间,二郎照例比云安早一时醒来,见她身子躬着,头也不在枕上,睡相乱得可爱,便忍不住笑起来。
却这时,门外传来了素戴的声音:“公子和夫人可起身了?大夫人遣人来问,说是方便时要过来,云夫人和三公子他们也会来。”
二郎未及忖度,云安倒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就问:“谁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二郎俯身去扶,将素戴的话重复了一遍,宽慰道:“你若还想睡,我就不让人来,自去前头见他们便是。”
云安这才清醒了些,揉着眼睛将头歪在二郎肩上:“劳动这么多人来看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在你家做人了?一起去吧。”
“别揉了,伤眼睛。”二郎一笑,将云安的手从眼睛上拿开,“那就一起去,你也不必多虑,什么事什么话都有我呢。”
“好。”云安拖得长长地一声,无不放心。
如此,夫妻起身盥漱更衣,一并叫素戴向崔氏报信,不过一刻间便往前头去了。
崔氏原是依照郑楚观的办法,一早便去访黄氏商议,谁知黄氏不必她说,也早叫三郎夫妻准备了。待素戴将二郎的话传到,一众人便都聚在了中堂。原本难办的事情一下子简单起来。
比起崔氏及三郎夫妻,云安实则是体恤黄氏。因而中堂相见,真客气假道歉的话听了两三车,都泯然于黄氏看过来的笑容里了。
“二……二嫂。”
原以为事情了结了,云安和二郎正想告辞,却又见黄氏将周燕阁推到了前头。她的手上拿着一方食盒,云安方才听她道歉时便看见了,只是不知是什么,又要做什么。
“这是燕阁为二嫂亲手做的紫萝糕,望二嫂不计前嫌,随意尝几口。”周燕阁到底不算自己甘愿,勉勉强强才说了一句话。
云安自然好好接过来,揭盖看时,里头端正放着一盘紫色的糕饼,精致小巧,形状像花,香气扑鼻。
云安一时惊诧,周女还有这样的手艺,可再抬头时撞见了黄氏的目光,便又不觉奇了:紫色,又是花形,便该是用黄氏院中的紫藤为原料——这盘紫萝糕是黄氏为儿媳的一片苦心。
“多谢,我很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