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也沒什么不好,空间大,我弄了台游戏机,又弄來点健身器材,每天锻炼锻炼身体,打打游戏,就等着和拆迁这帮孙子战斗,我是铁了心要当钉子户,我不缺这点钱,不过我缺个说法。
张晓军这两天闲着沒事儿,见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自由自在,也弄了一套铺盖住进來陪着我,我们整天呆在工厂里打游戏,晚上出去喝酒吃饭,喝个酩酊大醉回來倒头就睡,第二天起來再继续打游戏,过着腐朽又令人羡慕的生活,简直就是回到的刚上大学哪会儿。
几天下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同意动迁。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來找过我们俩三次,我都沒理她,一周之后,我们剩下这百分之十铁了心当钉子户的人成功进入了第二个动迁阶段,各种税务和工商的人鱼贯而入,调查各种工厂的税款和工商执照以及安全消防等各个方面的事情,这个时候,有一部分人就扛不住了。
说白了,都是平头小老百姓,怎么能跟官方斗,再加上略微提高了一些条件,许多商户也都多多少少同意了动迁,因为这是最后一个还算和煦体面的动迁方式,这次动迁來的急又快,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和计划,只要合同一签,就能拿到赔偿金,这房子肯定是要留到半年以后再拆,所以各家各户都在乐滋滋的寻找着下一站的窝点。
而我和张晓军,却依旧油盐不进。
张晓军不知道从哪儿弄來了一条美国比特,栓在厂房外面,谁來咬谁,这样一闹,更沒人敢來执法,即便來执法,也执行不到我们身上,我们现在早已经停业,沒利润交个毛的税款,至于工商,你营业执照随便吊销,跟我毛关系都沒有,反正我们就只有这一套厂房,我们乐意在这里住,你们谁都管不着。
又过了一周之后,仅仅剩下十二户商家沒有签动迁合同。
这个时候就进入了第三阶段,红星安置公司穿着红色衣服的动迁小姐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群头皮剃的铁青,脖子里戴着金链子的男人,男人们挨家挨户带着合同上面要求签署,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动迁条件比之前降了百分之十,你要是不同意,就直接断电断水,然后再往厂房里丢蛇,家里有孩子的,孩子在学校还能受到恐吓。
几天之后,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再上门拿着崭新的合同,合同比之前的条件增添了百分之二十,然后笑盈盈的说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只要这二十四个小时内您签了合同,那这百分之二十的增益就属于您,如果不签,那就对不起,我们的打手正在等着让你们全家消失不见。
连忽悠带吓,想钉子户的人家都沒办法再钉下去了。
闹了将近有小半个月,都入秋了,事情才算是露出水面,就剩下我和一个我们厂房对面一个做小生意的小老头沒签合同,其他的都签了,经过这半个月,一些厂房也都人去楼空,甚至有一些老板因为地方大,拿到了几千万,南下去了广东深圳,不在嘉定这上海的乡下混了。
挖掘机进入曹王镇,大批大批的厂房被推倒,原本还算繁华热闹的小街道,小商铺也都人去街空,想买包烟都难,我们厂房对面那个开饭馆的老头也关了饭馆,每天瞪着一个三轮车,跑好几公里去拉两桶水回來,看样子似乎也跟我们一样要长期战斗。
工厂的水电早就断了,张晓军眼上的伤也全好了,可惜这孙子就是不惦记着回家,他弄了一台柴油发电机,又弄了张无线网卡,整天坐在工厂里面腐朽的享受着宅男生活,我到是隔三差五回一趟佘山看看夏婉玉,再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至于青语,她去了浙江半个月都沒一丁点消息。
我也懒得去管她,每天跟张晓军一样,过着腐朽的钉子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