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的脸更红了,“小炁。你们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吗?”
余有年吃着大树买来的低脂午餐:“电影快有宣传活动了,到时候不就能见着了。欸?”话音千百转,“还是你想见小乔啦?”
“没没没有,有工作得先忙工作。”
大树皮肤黑,脸着火起来像一块烧红的铁。余有年总能想像矮小的小乔骑在大树肩膀上看游乐园花车巡演的画面。
他拿起手机给全炁打电话。“下下星期首映你要不要留一晚上再走?”“那要不你自己先回去,让小乔留一晚。”大树听余有年这么说就急了,但也不好打扰人通话。“我能有什么事,是想让小乔和大树呆一会儿。”忽然余有年神色有变,转身拿后脑勺对着大树,大树看见他耳廓红了。“在说他们的事情你扯到我身上干嘛。”“天天视频你还想怎样!”“全琪琪,看下次见面我揍不揍你!”
大树收回视线,非礼勿听,专心用手机给小乔挑生日礼物。
随着《困兽》的宣传,全炁的工作室也发放了一些全炁日常工作的视频,主要是拍《困兽》时的花絮,小乔拿手机拍,外包剪辑,经过电影方的审核和同意后放到网上。花絮里基本上见不到余有年的身影,本来就是全炁的个人记录,而且过多出现会有反效果。
少部分视频和照片是拍《狗尾巴草》的时候。电影方希望能稍微预热一下电影,虽然拍都没拍完,但这戏的损伤实在有些大,上映时能挽回一点是一点。杨媛明白,让外包的剪辑人员不需要去掉小夏入镜的画面。
小夏年纪比全炁小,符合剧本角色设定,资历相较也浅,常常在片场会向全炁讨教。全炁的工作视频里闪过一幕,是他给小夏讲戏,小夏看他看呆了,经过提醒才回神听教。这一段很短,也没有声音,但小夏的眼神让人品出些情愫来。视频经过对方公司的审核,同意了,默认了两人的宣传方向。
镜头没拍到的这种情况很多,但往往接着的是全炁掏出手机聊电话或是发信息,脸上露出来的神情是小夏在拍戏时没见过的。每到这时候她会带着剧本离开,让化妆师给她补妆,或者整理身上穿着的裤子。戏里她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吃苦,穿裙子不那么方便,于是她的服装基本上都是穿到破旧的长短裤。
剧本上有几页纸被她频繁掀动,变得有些软烂。纸上的戏是夏晨成年生日,她喜欢了许多年的男生给她送了一条好看的吊带裙。几年后,这吊带裙被男生亲手脱下。小夏猜想男生送裙子时的表情应该就是此时全炁聊电话的模样,但她又不敢肖想,毕竟全炁在戏里从来没那样笑过。
大树原以为余有年说不探班就是不探班,结果有天晚上接到余有年的电话,说要去机场。一路上余有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盯着手机微博碎碎唸。大树听见了,但听不明白。
“BE,BE,B你妈个头!”
大树抖了一下,余有年语气很冲地问怎么了。大树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没听你说过脏话。”等到的是一个恨不得喷上天的“哼”。
片场在一栋旧住宅楼的小单位里,里面已经挤满了剧组人员,小乔抱着羽绒服和保温瓶站在外围等着。她身边悄悄多了个人,头发邋遢,门牙长得可怕。那人问小乔:“他赶多少天的戏了?”小乔先是叹了一口气,“叁天了,眼睛都没阖过。”那人原本就高低不平的眉毛起伏得更厉害。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到监控器旁,看见画面上是一间狭窄到除了一张床就放不下其它东西的房间。床上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男生欺身上前亲了女生一下,然后顺着角度压向女生,紧张得喉结滚动。他抬手轻轻勾起女生外套的边沿,在女生的默认下,像剥水蜜桃的皮似地脱掉女生薄薄的外套,露出里面吊带裙的肩带。
戏里的季节和拍摄的季节相反是常有的事,导演在喊“卡”的同时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时至凌晨气温又低,大家都竭尽全力提早收工。小夏在床上接过助理递来的羽绒服,脸上的温热还没消散,便看见原本疲惫不堪的全炁在听完小乔的耳语后,眼睛像天上的启明星骤然亮起,然后招呼忘了打连衣服也忘了穿,疾箭离弦地跑离片场。
车里开着暖气,余有年原本只是想合上眼睛减少干涩,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过去。车门被猛地打开吓他一跳,脑袋撞上车窗。全炁赶紧钻进来捧着他脑袋揉,却被一把推开。
“滚远点。”
一个穿山过海而来的人说这句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因此全炁还是贴了上去。
余有年恶狠狠道:“操,听不懂人话是吧。”说完下意识腰往后躲。不想腰没被掐,反而溜进来一双冷冰冰的手取暖。余有年拉下衣摆捂住全炁的手。“剧组抠门啊,连个暖气都没有。”
全炁因为电影留长了头发,细细的发丝扫过余有年的肩窝:“戏里就是穷。场地也小,暖风机搬不进去。”全炁说完左右摆了摆脸,嘴唇故意擦过温软的皮肤。
余有年一顿,用一根食指顶住全炁的脑门推开。他笑容满满,似徐风像明月,只是夜里看着有点骇人。
“琪琪,你有洁癖还要拍吻戏,真的好辛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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