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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是哪个奇(2 / 2)

拍摄进行的头一分钟先让牛壮壮独自沉默呆在天台,只拉他的背影。医生入镜站在他身边,用最轻柔最不惊扰人的声音对他说:“何方走了。”

何方就是那个天天跟牛壮壮斗嘴的病友,入院比牛壮壮早就当起了“前辈”,整天一副要为“晚辈”指点迷津的样子。牛壮壮听了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双手滚动轮子转身面向镜头,朝天台门口移动,微笑着说:“走囉,去给何老师讲睡前故事。”

这一条在演技上没什么问题,可导演一口气把一根刚点的烟抽完,这问题可就大了。

余有年从轮椅上起来,逮着人就问有没有糖果。有的是那种一整条挤出来的裸糖,他不要。最后被他找到一颗有糖纸的。他悄悄跟医生说:“你等会儿给我这颗糖。”

导演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把戏,也没琢磨清这一场可以怎么改,就先让医生病患两人再演一遍。

医生走到牛壮壮身边,两人看了会儿景色。医生从白袍的兜里掏出一颗糖给牛壮壮,趁牛壮壮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拆开糖果时,缓缓地说:“何方走了。”

牛壮壮顿了顿,然后继续拆糖纸,把柠檬黄的硬糖吃进嘴里。医生不说话,低头看牛壮壮折腾糖纸。天上飞过一群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鸟。没一会儿功夫,牛壮壮把一只纸鹤放到医生的手心上。

“走囉,去给何老师讲睡前故事。”

导演默不作声地看回放,手里的烟没点着,朝仍坐在轮椅上的余有年抬了抬下巴,“有没有兴趣搞个编剧做做?”

余有年做职业黑子时的确满脑子是戏。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识字。”

导演这回点烟了,问:“那你剧本怎么看的?”

余有年咬碎嘴里的糖指向一旁的全炁,“他给我唸的。”

在《倘若有一天》里余有年的戏份算是告一段落了。他卸完妆换好衣服走出片场,看见全炁的车还停在片场附近,人靠在车身上看书。全炁恰巧抬头看见余有年,招招手把他叫到车前,然后伏身钻进车厢捧出一束花给余有年。余有年惊在原地没接。

“祝贺你杀青。”

全炁把花往余有年怀里塞。余有年仍旧错愕中,他刚跟剧组人员道别,大家都像平时下班一样打个招呼就完了。可眼前的雪娃娃这么郑重其事又文绉绉地给他庆祝,他忽然就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余有年接过花,以最自然的语气问全炁什么时候拍那天晚上在酒店里对过的那场戏。全炁说今天晚上。“我想看。”余有年说。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跟着全炁的车转。

在车上余有年捧着花看来看去,有些他能喊出名字,有些不能。数完了花后他说:“拍戏还挺好玩的。”

一直侧着脸在看余有年的全炁整个身子转过去,难以抑制喜悦地对余有年说:“只要你努力,就可以拿奖!”

余有年把花搁在膝盖上,不能理解对方说的话,“要拿也是你拿吧,我凑什么热闹。”

全炁原本坐得笔直的腰弯了一截,“我离拿奖还很远。”

余有年抽出一朵白色马蹄莲别到全炁的耳后。“琪琪真好看。”

全炁取下花:“别叫我‘琪琪’……”

余有年嘴角一翘:“好的琪琪。”

全炁晚上的戏是在一个公园里拍的。大伙在开拍前不断跳脚,公园里蚊子太多了。女演员穿着小碎花长裙,端庄恬静。

“陈嫣,你要喷防蚊水吗?”

全炁拿着一个小罐子喊了女演员戏里的名字。大伙互相喷来喷去,整片区域都是防蚊水的味道,每个人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开始拍摄。

常青和陈嫣的戏很顺畅,男的因为痛心而训斥女的,女的因为不被理解而委屈。剧本上陈嫣要哭,女演员清秀的脸上便淌下两行泪。她小声啜泣,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常青。末了,睁着一双饱含委屈与难过的眼睛,看向那个仍表情高傲身姿挺拔的人。

“常青,你为什么总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位置?”

陈嫣的皮肤白,哭得鼻头透着粉红,视线里揉合着与仰慕并重的怯意。

──不对。

全炁愣住。

还少了什么……骨子里的倔强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呢?泪水应该蓄着不该掉落。

忽地,全炁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绪,匆忙整理表情,深深看陈嫣一眼后转身离开。身后的啜泣声虽隐忍但渐渐失去控制,听得人心酸心碎。

余有年藏在导演背后,看见导演在监控器前频频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这小子比之前灵活了。”

导演一声令下结束这一条片子的拍摄。工作人员利索搬运器材,准备同一场的不同机位拍摄。

走了老远的全炁小跑回来,在离剧组人群两米远的地方,看见路灯下余有年那不带任何距离与芥蒂的笑容。

导演把手放在全炁肩上捏了两下,“刚才发愣的表情处理得不错,继续保持。”

全炁只是点点头,没有露出被夸赞后应有的雀跃。等姜导走去搬到几米外的监控器处检查取景情况,余有年悄悄走到全炁身边。

“干嘛,被表扬了还不高兴?”余有年感受到全炁留连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一滞:“怎么了?”

全炁错开视线晃了晃头,走到镜头前与陈嫣和导演对走位。余有年看着低沉的全炁,默默退到一旁等拍摄结束让人把他送回酒店。

蚊子肆虐,余有年把自己穿着短裤的腿拍得啪啪响。一旁的群演举着手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余有年凑热闹挤头过去。

“哇!美美美!再换一个!”“是个男人看到都硬啊!”“快发给我!我发微博,涨粉就靠这个了!”

只见那群人拍了张全炁在打光下整个人在发亮的照片,然后用手机软件给全炁套上各式各样的长发和美妆。余有年一看就兴奋了,举起手机也乱拍一通,挑好妆发后把手机往群演面前怼。群演原本兴高采烈的,乍然鸦雀无声,转眼爆发出一片“删掉”的要求。

余有年一脸莫名其妙地把手机抽回去说:“不是说可以涨粉吗?”

一个被余有年用手机改装成胡渣长发浓妆的小哥哀求道:“大哥!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驱鬼门神,这有本质上的差别好吗!不掉粉都好了还涨粉……”

余有年很好说话,“那我数叁声,一起删。”他怕有诈,补了一句:“哪个孙子不删我就把他的绝世美照放微博上啊。只准你们涨粉不准我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场闹剧很快落幕。照片删掉后余有年还咕哝了几句“好可惜”,吓得那几个群演找别的地方喂蚊子去了。余有年蹲回原本的位置,一抬头便看见已经对完戏调整好走位的全炁。还没开拍,那人不跟陈嫣聊天也不玩手机,就那么低着头盯着脚尖,把自己与四周隔离开来,跟呆在角落里看书没区别。

全炁的长相不是西方那种写实派油画,细致,多彩,但看完了就是看完了。他倒像是中国的水墨画,那些留白的地方让人想一看再看,只不过因为太高深太清雅,总让人敬而远之。

余有年想,刚刚喷防蚊水的时候怎么就没人问自己喷不喷呢?要是一个蚊子叮出来的包能传染一种疾病,自己现在不是躺太平间就是躺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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