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经病。好啦,睡觉啦……”耿鸣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啊……啊!”张匣姑在梦呓中伸出小手,略带愤怒地拍在爸爸的嘴上。
在张仲文恬淡的睡梦中,他听见了婚礼奏鸣曲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发现自己穿着西装领带站在一条红色地毯前,用胳膊挽着一个身着超华丽婚纱的女人——很明显,这是他的宝宝,不过宝宝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不过一定有着非常美丽可爱的面容。
这是一个在露天草坪上举办的西式婚礼,天空晴朗无云碧蓝——呵呵开玩笑龙王的女儿结婚天气怎么可能出差错——两边的宾客非富即贵衣冠楚楚,用着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父亲缓缓地把女儿送到摆着百合花的神台前。祭台上是一个白袍牧师,竟然长得像憨豆先生,嗯,丑是丑了点儿,但尊贵文雅的英国口音是完全没差池的。新郎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面孔么,类似年轻的金城武,很有教养,很有钱,很知趣,笑得灿若桃花很期待地看着走上前来的新娘。
“啊啊!”宝宝对身边的爸爸说话了,但是张仲文知道宝宝的意思,宝宝在说:爸爸,我爱你,我永远不离开你!
张仲文郑重地对宝宝点头,慈祥和蔼地说:宝宝,遵从你内心的决定吧。
于是宝宝丢下了手捧花,右手从群下一翻,美丽的白沙飘扬之后,她掏出了一把手枪,随着呯呯呯的三声枪响,宝宝对着新郎的脸连续射击,新郎的脑浆和血溅满了神台,缓缓地倒地了,但是他死不瞑目地伸出手来,想触摸宝宝。张仲文也顺手掏出腰间的配枪,对着这个贱骨头又补了十几枪。
牧师和宾客们起立鼓掌高声欢呼,彩屑和花瓣纷扬在天地间。宝宝掀开面纱,露出一张很像蔡丽艳但是更加圆滚肥胖的脸,很着急地说:“爸爸,我可以吃蛋糕了么?“
但是没等张仲文阻止,这个一瞬间变成水桶腰的大屁股的肥女人就急匆匆地冲向了神坛后面的一座五层奶油大蛋糕,她一把推翻了蛋糕,掀开裙子,坐在地上,从地上抓起一块粘着草叶的蛋糕就往嘴里塞。
“宝宝,不要,不要啊!”张仲文对着蹲地掏食的张匣姑,心痛欲裂地哭喊。但是张匣姑完全不理他,吃完了一块蛋糕之后,干脆把脑袋都钻进了地上的蛋糕泥里,欢欣快乐地拱了起来。
“no——”张仲文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神一样的睡眠之夜里,他一共在梦中自杀了五次。第二次他梦见她的宝宝在十几岁的时候给自己扎了很多耳环穿了鼻环把头发染成了绿色夹杂紫色并梳出很多尖角,脸画成花猫一样穿着镶满了亮片的皮装蹲在一个网吧门口吃槟榔,于是亲王就走到马路中间用头去迎接开过来的一辆油罐车。第三次他梦见他的宝宝在电视上参加一个相亲节目,并已经把自己整容整成了类似范冰冰的样子,当宝宝皮肉不笑地说她平时喜欢阅读和音乐并希望找一个年龄比她大且是北京户籍的男友的时候,亲王就走到外面的阳台上从据说35层高的楼上跳下去了。第四次他梦见自己的宝宝倒是长成了一个文雅漂亮的女生但是已经三十五岁了在和檀其卢的妹妹昆染梨搞拉拉,于是他就夺过昆染梨的配刀抹了脖子。
第五次的情景却略为不同,因为第五个梦里竟然是一个阴雨天。
张仲文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门槛上,腿是软的,毫无力气,但是耿鸣蹲在他身后,似乎在用手托着他不让他栽倒。耿鸣没有变老,没有变胖,甚至眼角的皱纹都比现在少了很多,他的眼睛里也是湿湿的,表情很安详并没有说话。他转头望向前方,看见初春的小雨正如烟如雾地撒在一片山楂树下的萝卜田里,门前的石阶小路被细密的水滴敲出只有龙才能觉察的叮当叮当的回响。
前面有一个个子很矮但是身板很壮,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穿着一件很旧的棕色的雨衣,双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正略显吃力地朝远方行走,她竟然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很倔强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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