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呼吸停了一拍,心里涌起一阵不适,还好接下来李承昊只将她拉到碳盆边,也放开了她的手,没做暧昧的事没说暧昧的话,就静静地与她待在一处。
紧接着,就是鹰扬带人抱来了一摞奏折进来,直接将零落的软榻霸占了。
“这是?”零落不解地指了指那些奏折。
“这是之前没看完的,许多都是关于太傅立祠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李承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其中一本。
零落暗舒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殿下不必如此,祖父一生为人师,也并不全为生前身后名,只要能还他一身清白,不负人师之名便已足矣。”
她停了一下,又道:“倒是宋家军,殿下才更应该抚慰,忠烈之魂不可辜负,无论是殿下还是大越,都实在是太需要忠贞的将士了。”
李承昊侧脸看过来,眸色有些暗沉,直直看了她许久,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才沉声问道:“你是为我,还是为他?”
零落心尖一颤,勉强弯了下嘴角,“殿下的话我不懂,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相信殿下比我更能体会将士的心。”
李承昊勾唇笑了笑,朝她伸出一只手,目光是深情的。
“过来!”
零落垂了垂眼,捏着手指吸了口气,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两步远的时候停下来。
“近一点!”
零落的心提了提,又微微向前挪了一小步,还未站定,就被李承昊一手捞进了怀里。
“殿下……”
零落一慌,刚一挣扎就被他按住了。
“别动!”
他将她按在膝盖上坐好,一手抱着她,一手翻开了一张奏折,却连那空白的纸上依次排列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字。
——贤良淑德
这四个字让零落目光一暗,连挣扎也忘了。
李承昊似是对零落这一瞬的静默乖巧很满意,一手执了她的手轻轻揉捏着,一边偏过头看着她。
“看看,喜欢哪一个字?”他的声音是零落从没听到过的缠绵悱恻。
他们这般姿势,零落正好将他逐渐重起来的呼吸声听在耳里,她的心就随着他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一点点收紧。
这一刻,屋里安静极了,两人的心跳声听上去都好似打鼓一般惊天动地。
终于,零落笑了笑,慢慢说道:“属下福薄,当不得这些字。”
李承昊刚刚才因为她的笑容,而弯起的唇角,在这句话说出之后,添上了几分苦涩。
他顿了一下,便随意将那折子一扔,拿双手轻轻抱住了她,声音轻柔地说道:“是我疏忽了,这些俗不可耐的字,怎么能配得上你。”
零落眼中一晃而过地惊慌没有逃出李承昊的眼睛,他一手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不准她丝毫逃避。
“朕当封你为后,共享这天下……”
“殿下!”零落的眼眶红起来,“给祖父立祠是大事,我想亲自回去做这件事,风家得以平反,我这个唯一的风家人总是要回去祭拜告慰先灵才是,先父冥诞正好就在正月,求殿下准许零落回乡。”
李承昊的下颚绷紧,深黑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水色,他紧紧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到半点犹疑之色,却被那始终淡然的眸色刺得心尖一痛。
只觉得,这辈子都再没有疼痛能与之相比了,以至于喉间涌出丝丝腥甜之气。
“你当真……”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
零落不闪不避,“回乡,是我终其一生的愿望,求殿下成全!”
李承昊看着她的眼,只觉心尖上的那一抹痛,很快就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他抱着她的手臂都不由得滑下来。
他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知道嘴唇动了动。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