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除了那些媒体人士,不知多少人同时点开这个标题为“午轩谢粉丝书”的视频。
潘淑榕、黄沙沙、吴小茜,以及远在津平市的宇文家、石家的某些子弟都是其中之一。宇文珍儿这类假信徒不说也罢,黄沙沙、吴小茜这些能够为午轩提供愿力的真信徒则不由心脏震荡,激动得手抖。她们看着标题,心中一惊一喜,又有点不敢置信,安静淡泊的仙主要感谢她们?
石家。偶尔点开似有仙官网扫一眼的石振,以及时常点开似有仙官网看一看的石谆,父子俩都在各自的地方,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它。
石振怔了下,关掉电脑中播放数遍的《彼岸花》,最小化正在办公的文件,点开这则视频。
石谆则是无声的雀跃,他也急忙关掉课程,把视频点开。
他已经是仙主粉了,不过他和他的那些同学一样,都是仙主的葱白小弟粉。他刚到十一岁,知道修行者的存在,却了解不深。他每天除了读书学艺,就是习练枯燥无味的内功,他深知内功修习的极端艰难,所以最初从网上见到一个只比他大两岁却可以元气外放的清俊男生,他难免震惊且关注。
然后他更震惊的确认,那人居然真的就是他的哥哥!随后,他藏着秘密一般的悄悄追星仙主。这件事他始终避开他的母亲,他也从没告诉过小伙伴们,又帅又酷的仙主就是他的亲哥哥……
视频中是宽敞明亮的房间,洁白空旷的墙壁,光滑木质的地板,空无一人。地板上只有几个蒲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镜头一开始有点晃动。
午轩将摄像机调整稳当之后,走进镜头之中,距离一块镜头四米多远的蒲团前停住,转身看了看镜头,又抬脚把蒲团踢着挪了挪位置。
黄沙沙和吴小茜看到竟然真的是仙主的日常视频,不由呆了一下。
午轩在蒲团上坐下,对着镜头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午轩。”
黄沙沙对着电脑尖叫:“啊啊啊!仙主!仙主!!”
吴小茜痴迷的从午轩的脸看到午轩的肩膀胸膛部位,又看到午轩的双腿和双脚,然后瞪大眼睛:“为什么不露出玉石脚趾,啊啊啊!看不到仙主的脚趾,我好想去死啊……”
视频中,午轩穿着许妈妈给他买的鹅黄乳白条纹的羊毛衫,在蒲团上从容的坐着,姿态很是放松和闲适,他看着镜头,平和的说着:“谢谢你们能喜欢我,《彼岸花》是我的首部主演作品……”
他说了几句之后,镜头外传来一个压低的笑声:“午轩,给你这个,亲切一点嘛。”
许盛阳偷笑着扔过来一个唐老鸭抱枕,然后关门溜走。
午轩转头看了眼唐老鸭抱枕,自然的伸手拿过来,随手抱在怀里,然后重新看向镜头,像是随意聊天一样的继续道,“……我比较喜欢安静的练功,一直没想去参与节目。我的爱好就是练功,读书,音乐,现在还有演戏。《彼岸花》中的口琴和长笛配乐都是我演奏的,不知大家有没有留意到……”
午轩没有故作诚恳和感激,他双眸静澈,神情淡然,但是一身自然安宁的干净气质在他随意的坐姿中无形的流露出来,让他并不显得生人勿进,连他清冽的声音也带着微妙的从容和温和。
而他接过许盛阳扔来的唐老鸭抱枕,又把它随手抱在怀里的动作更是让黄沙沙、吴小茜、包括潘淑榕在内的亲妈粉真信徒们萌得满脸是血尖叫不断,潘淑榕都在尖叫两声后,捂着心口喃喃道:“爱死了爱死了爱死了……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为什么仙主的闺蜜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看过《彼岸花》之后,许盛阳那略显特殊的声音也早已被仙使们熟知了。
石家,石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石谆则皱了皱眉,盯着视频中的唐老鸭,有点不知名的小郁闷。
视频中,午轩没有说太多,他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解释了下自己不在媒体前露面,也没去参与什么节目的原因,请仙使们谅解后,他淡淡的笑了下,“还有,新年快乐,送大家一个礼物。”
真信徒粉丝里被他一个微笑迷住的不在少数。
然后水墨洞天里清湖中的愿力,有不少刹那间直接从微弱晋升为普通,或者由普通晋升为热切!
吴小茜满脸发热:“一笑倾国,仙主祸水!”
被她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弟弟吴小元也点头:“比我还帅。”
吴小茜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
午轩的礼物是一小段养生功夫。他站起身来,先自己不紧不慢的打了两遍,行如流水,动若清风,让视频前的观者心旷神怡。打完两遍之后,他又将十五个小动作一一分解开来演示。
视频最后,午轩又说了下养生功的细节注意事项,然后道:“这段养生功是我自己以前用的,效果不错,也容易上手,就算练得动作不标准也没有害处,希望能对你们有些帮助,祝福你们都能身心健康。就到这里吧,《浮霞仙纪》再见,顷玦是我的第一个角色,但愿你们看后也会喜欢。”
他说完,走到摄像机后面,关掉了摄像。
视频结束。
许盛阳心道:绝对会喜欢,你的仙主名号就是从那里来的啊。
许盛阳同样在一个人悄悄看这段视频。他满眼痴迷的又把这段视频看了两遍,尤其在午轩拿起他扔过去的唐老鸭抱枕抱在怀里的地方反复播放。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做的尴尬春梦,心底越发压抑不住那股荡漾,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芒。随即,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异常燥热起来,灵力怎么运转都压制不下去,往日里蠢蠢欲动却被他死死压抑的情愫,突然暴躁而冲动的涌现出来。
☆、第49章发春和惊喜
许盛阳趿拉着拖鞋,腰间围着浴巾,赤裸着健壮的上半身走进午轩的卧室。
午轩录制拜年视频传给阿凛发布之后就回乡下了。明天是除夕,后天是春节,午轩是要在乡下陪爷爷过年的。他当时冲动的也想跟着去,但午轩一个制止的眼神扫过来,他立马就乖乖的蔫了。
等午轩走后,他还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但现在他却只能庆幸。
今晚的晚饭之后,他用各种理由回六楼来住,他本是非常单纯的仅仅想偷偷睡在午轩的床铺上而已。但是看到午轩给粉丝的视频之后,他那突然造反的情愫让他脑中多了无数腌臜阴暗的情节。
那些腌臜的情节,让他还不够成熟的演技根本掩饰不下去!
灰暗的莫名情绪持续不断的涌动上来,肆意的挑拨着他的爱意,微妙的侵染着他的思维,残忍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妄念是多么可笑而卑劣!
在午轩搬来这里之前,在他确认自己爱恋着午轩之后,他曾上网查找过各种同性恋的资料。一些研究书籍,许多同性,某些男男图片,甚至某些不雅视频,他都浏览过。后来午轩告诉他修行者的事情,他和午轩一起住,怕被午轩的灵觉发现猫腻,才将那些东西全都删除清理干净。
他曾用学来的如何分辨男人是不是gay的方法,无数次的观察过午轩。
无论是看电视,演电影,平时逛街,结果是——如果同时有俊男美女出现,午轩大多数都不会去理会和留意,但如果午轩看了过去,那么午轩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扫向那个女人,然后才会留意一下那个男人。这一点无关乎思想是单纯还是龌龊,这是普通男人的本能,异性相吸,阴阳互补。
他便知道,午轩虽然单纯,虽然年少,可只此一点就能确定,午轩天生就是直的。
他不甘心,又用其它法子百般观察,结果都是无法欺骗自己。
但他依然忍不住的幻想过,如果午轩是和他一样的同性恋,他和午轩在床上是什么样的情形?
在他的家教和意识里,爱人之间会有主从之分,其中一个做主为上,另一个顺从在下。
两个男人在一起自然也不例外。
他偷偷的幻想过,假如午轩也是同性恋,假如午轩恰好能接受他,午轩当然是一家之主,他也当然会是午轩身下那个。他会以午轩为天,他会对午轩百依百顺,他会做饭,会做家务,会包揽所有累活脏活,午轩只要安心修行就好,午轩什么都不用做,他能把午轩照顾得很好,午轩想让他怎样,他就怎样,哪怕午轩在他身上弄那些视频中的奇怪东西,他也能毫无意见甚至甘之如饴……
但那只是他的妄想。
他了解午轩,午轩干净,纯粹,像是一块冰玉,眼里绝对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幻想着午轩的面容,眼眶忽然酸涩,“我要怎么办。”
如果午轩能容忍他的龌龊,他发誓,他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他想得胸中闷疼。
他打量着午轩的床铺、衣服、书本、电脑……冰水澡也没能浇灭的欲望在他胸中翻滚。
他呆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腿间被小弟弟雄赳赳撑起老高的浴巾,突然狠狠握紧双拳,对准胸口凶猛地捶了五六下,直把他自己心口捶得胀痛,头脑也轻微晕眩,却还是徒劳无功。
“操!”他咬牙低下头,声音却有点哑涩。
他头脑一片混乱,半晌才走到窗前。
夜风吹着细沙般的雪落在冰冷的窗上,层云遮月的天空中绽放着被提前点燃的烟花。
他一把将窗户打开,吹了吹寒风,心中的燥热却始终不停。
他烦躁的把窗户关紧,把窗帘拉上,再去把台灯调到昏黄的色调,然后躺到午轩的床上,闭目深深的呼吸着床上属于午轩的清新气味,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难以启齿的卑微的渴望。
那几个因为无数次幻想而产生的尴尬春梦浮现在他脑海,模糊的情节让他呼吸急促了些。他依稀记得梦里他佯装不知情,午轩却主动的平静而沉默的将他抱到浴室,抚摸他赤裸的胸膛和小腹,把他压在下面,他也无比激动窃喜却好似不情愿似的摸到午轩赤裸的脊背和胸口……
他瞳孔没有焦距,黑芒如同雾色一样飘起又隐去。他用力摩挲了下双腿,把手伸进浴巾,片刻后急促的呼吸却蓦地一顿。他抽回手,握拳在头上砸了两下,恨不得立即把那些龌龊的念头通通砸碎。
他猛地坐起身来,将自己的电脑拿过来打开。
他看着电脑中的珍藏:午轩的顷玦剧照和梵华剧照,日常居家的身影,小憩时被他偷拍的容颜,这些不仅仅是照片,还有一小段一小段的视频,里面有午轩察觉到他偷拍后的淡淡一笑。
他看得痴迷,平时被他压抑再压抑的情愫,被他勉强假装自然无异的爱恋,在今晚却怎么都压制不下去。一股突如其来的消极、阴暗、凌乱的念头像是一把铲子在他情感的堤坝上铲了个豁口。
像是毁堤的洪流,宛如火山的喷发。酸涩,害怕,自卑,羞愧……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他头一次真正看到自己这么软弱。
对待旁人,他确信自己能硬得像是钢铁!然而,那是午轩,在午轩面前,他的坚强只像是一层鸡蛋壳。他只要稍稍一想午轩发现他的龌龊念头之后看他的疏远眼神,哪怕午轩大度包容,不至于厌恶他,只是从此远着他,他也无法承受,只要那么一想,他就感觉自己将要破烂得崩溃。
他自己察觉不到的黑芒依然不停的在他眼底闪烁。
极夜阴胎无法突破禅印菩提化作的七宝袈裟去侵染他的神魂,却可以通过他的肉体而间接的通过生理途径影响他的情绪。如果极夜阴胎依附的是旁人,那个人或许会被极夜太阴玄光影响得产生阴暗情绪,然后在强烈的欲望中做出伤人害己的蠢事,但是他好像天生就没有任何对午轩不利的基因。
此时此刻,他那些阴暗的念头只是让他燥热,让他渴望,让他消极,让他难受。
消极的心理越来越浓,占据上风,他越发的感觉难以承受,他低头撑住额头,眼泪忽然掉下来。
被他留在客厅中的手机突然响起。
午轩!
这个手机铃声是他专门为午轩设的。
许盛阳被惊回神,有点慌乱的冲出卧室。
他拿起手机,心念电转,瞬即镇定下来,接通电话,轻笑道:“午轩?”
午轩也是刚洗过澡,他要陪午知安过新年,在乡下住三四天再回去,许盛阳家中有军方背景,许盛阳本身神魂上的七宝袈裟也被他用禅印菩提重新加持过,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坐在床头,拨打许盛阳的电话也只是想跟许盛阳随便说两句话,但许盛阳的声音让他微微皱眉。
“怎么了?”午轩低问。
许盛阳嘿的一笑:“看《彼岸花》,看到梵华灵心崩溃那点儿,哥没忍住又感动得不行。”
午轩嘴角一翘,就这么跟他聊了几句,直到之前和午知安相对无言的疏离淡漠感都被许盛阳的笑声驱散,他才挂断电话。他随手在床上留下一个睡眠的替身幻影,然后进了水墨洞天。
许盛阳放下手机,喉咙发干的咽了咽唾沫,浑身都滚烫滚烫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如此发春和晦暗,为什么禁不住午轩一丁半点儿的诱惑。
电话里传来的午轩淡然的声音,其中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魔咒一样勾动他的心弦,他险些忍不住破罐子破摔的倾诉自己一腔灰暗无助的痴恋。他好歹忍住了,傻笑个不停的掩饰过去,身体却骗不了人,他亢奋得肌肉贲张,腰间的浴袍已经滑落,小腹下面的东西涨得狰狞。
他脑中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突然血液冲头,再也没办法压抑丝毫。
他红着眼睛猛地冲向浴室。
他拧开蓬头,用最大的水流冲刷着自己滚烫的身体。
他闭着眼睛,放肆的不再压抑那些龌龊念头,他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按照春梦里的情形,把手伸到自己腿间,前面,还有……后面。他在哗啦啦的嘈杂水声中粗喘着,哽咽而低哑的叫着午轩的名字。
……
水墨洞天中,雪花纷乱,石屋古朴,清湖静澈,似柳树又非柳树的老树苍翠欲滴。
雪花是“彼岸琉璃雪狱”大阵的平常状态;石屋的功用最多,大都是帮助画卷之主修行;清湖是愿力和禅印菩提的化生之所;老树则是水墨洞天之中维持灵气、升华灵气的关键。
水墨洞天的法则里,没有关于任何老树来历的信息。
午轩也只知道这棵老树在水墨洞天法则中对灵气的作用,其它作用还没有研究明白。
清湖之中,银河星沙一样的愿力没有被午轩全部收割干净。愿力每月长出一次,随着信徒的仰望程度而削弱或增强,现在正是真粉丝信徒们仰望程度逐渐变高的时期,提前全部收割掉这些愿力极不划算。就算现在急着用,午轩也是用多少收割多少,而且收割的都是早已稳定下来的愿力。
午轩在清湖边上看了看,转身走进石屋中。
石桌上,二十七颗禅印菩提堆积在石桌一角的小筐中。
午轩在石床上趺坐,抬手摄来一颗禅印菩提,灵觉、灵力、法诀三步同发,将之激发,口中念道:“无量寿佛。禅印如愿菩提子,尔当如我意愿,加持我身,使我得见时光长河之流淌。”
他在加速自身的时光。
他的灵觉是显化巅峰境界,修行时神魂增强的极快,肉身却因为修行和淬炼时间太短,又没有圣品灵药补养,现在的“出窍”巅峰境界已经是肉体支撑的极限。他要想尽快突破到“显化”境界,最简单、最隐秘、最无隐患的办法自然是消耗禅印菩提,使自己青涩的身体得以自然的成长。
时光长河无法倒流,人在时光长河中,放缓时光就相当于是逆水行舟,加速时光则是扬帆破浪。
逆水行舟何其艰难,禅印菩提却能放缓时光到二十倍。
顺水行舟相对而言便显得轻松,足以将外界“一须臾”的时间加速七十二倍!
放缓时光来刻苦修行,加速时光来让身体成长,都是为了尽快修行有成,好有实实在在的自保之力。以前他的禅印菩提比较稀缺,既要自己用作修行,又要留作备用以防不测,还要给许盛阳消耗,而一颗两颗禅印菩提的加速时光,对身体的成长来说又只是杯水车薪,他便在试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动用过,只能随着时间而自然成长。如今,禅印菩提正当丰收之时,他自然没了那些顾忌。
一颗禅印菩提加速时光的时效也是外界的一须臾,就是48分钟。
一日一夜是三十须臾,外面的一须臾48分钟,洞天中就是七十二须臾,也就是24个日夜。
一颗禅印菩提将外界的48分钟加速到24天,一百颗禅印菩提将外界的33天加速成240天!
午轩对自己的修为进境洞察秋毫。如今,他加速时光来成长肉身,也放缓时光淬炼体魄,两者张弛有序,相互辅佐,他可以确定,在春节过后回千树城时,他必然已经能够晋升到显化境界。
到时候,他将肉身放于水墨洞天石屋中,用显化境界的神魂,带着灵觉深处的水墨洞天画卷,稳妥无碍的隐匿行踪飞天遁地,也能让许盛阳那傻小子惊喜一下。
☆、第50章该杀之人
大年初一,天没亮鞭炮声就噼里啪啦的震天响,远远近近的人家都热闹起来。
午轩洗漱之后也去放了一挂鞭炮,然后进屋来给午知安拜年。
午知安从未给过他亲情温暖,但总归是尽了责任的教他习武,保他幼时安全,护着他平安长大。不管午知安是不是看在石振给的灵药资源支持上才抚养他,对他而言,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养恩,他始终记得敬重,记得要去报答,以后午知安若有劫难,他也会尽力相助。
同样,石振一家对他的生恩和抚养支持,他也会相应报答,算是了却因果,不会敷衍落下……
午知安精神矍铄,端坐在太师椅上,古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等午轩给他拜年之后,他给午轩一封红包,淡淡的道:“想吃什么都吩咐小胡去做,吃过饭要刻苦练功,不可浪费你的资质。”
小胡叫胡志堂,是照顾午知安生活起居的佣人,年近四十,没有妻儿,一直都很老实本分。
“是。”午轩双手接过红包,起身应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安静的等他离开。
午知安起身,看到他手腕上的电子表,目光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转身修行去了。
午知安一辈子清心寡欲,全副精力都用于修行,虽说养了午轩十三四年,但那是基于石振的托付和灵药资助上。他仅是护持午轩平安,没记得给过午轩什么关怀和礼物,就是这块电子手表,也只是午轩想去城里读书,他去给午轩办理转学手续时随手买下,给午轩做了十三岁生日礼物。
却没想到,现如今反是因为午轩,他才得了急需的功法。
午知安知道午轩资质超凡,但午轩会成为一位方外高人认定的准徒,这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早前午轩回来看他,那位灵觉浩瀚的高人看在他将午轩养大的情分上,赐给他一门极佳的辅助功法。他资质极差,习武修行一辈子至今也只是意念境界,临到老了,气血衰败,他早就没了晋升的奢望,也不适合再更换主修法门,那位高人传他的辅助功法偏重于益寿延年,正是他求而不得的。
想到这里,午知安心里任是古井无波,也不禁略有感触,但进入静室后便又恢复死水般的寂静。
午轩先是目送这位清瘦淡漠的老人消失在静室方向,而后去吃了胡志堂煮的水饺,又吩咐同样沉默寡言的胡志堂不要打搅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乡下比城里清静许多,午知安一直住在村镇边缘,午轩也罕有深入村镇的时候,他们都不与人亲近,现在便没有什么亲戚邻居需要拜年。
倒是有不少住在附近的仙主粉丝一大早就围在午家门外打转,却慑于午知安的威严不敢靠前。
孩童笑闹的声音传来,午家古朴安静的小院显得异常冷清。
午轩在自己房间给许家打电话拜年。
许妈妈接的电话,有点唠叨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就在这两天。他问许盛阳呢,许妈妈说那懒虫还没起床。他嘴角就带了一丝笑意。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虽说自幼过惯了年复一年的僻静生活,也没觉得不适应,但现在他突然很想许盛阳的笑脸,也很想喝许妈妈炖的牛骨汤。
他没有说太多,片刻后挂上电话,伸手拉上窗帘,留下一道替身幻影,进了水墨洞天。
他已用禅印菩提加速时光二百多天,在他尽力淬炼修行之下,身体已经成长得足以承受显化境界灵力,他本身修为也已距离“显化”境界不远。既是自然成长,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的个头和容貌肯定会有明显的变化,不过他早有准备,始终用符咒掩饰着,日后慢慢放开来即可,倒没什么麻烦。
今天白天他再消耗一些禅印菩提,最迟今晚,他就能晋升显化,然后飞天遁地去吓一吓许盛阳。
想及许盛阳看到他显化现身时目瞪口呆的傻愣模样,他不禁又淡淡的笑了笑。
小院就这么继续清静着,一如既往,宛如隔绝于世。
下午,突然有三位客人不请自来。
胡志堂过去开门。
午轩正在水墨洞天中修行,感知到动静,他也没睁开眼,只自将漫漫虚无般的灵觉从水墨洞天中往外扫探过去。灵觉一扫,他瞬间看清来人是谁,不由双眼一睁,眸底冰冷。
找死的东西,还没去找你,你们倒是敢来!午轩周身气势鼓荡,心底瞬间浮现森寒杀机。
来的竟是他重生前的熟人,两男一女:程昌明、武搏、何婠。
这三人曾被何通玄纵容着害他灵根,毁他一生,而后却又换做是他被何通玄纵容着竭力修行报复过去,一掌一掌将之慢慢拍死!他们之间的恩怨生死,在何通玄看来,不过是儿戏。但那些且不去说,以后他自有相应的报答。今日,若只是眼高于顶的何婠过来,他还会微有意外,但是看到程昌明,他哪还不明白:戚家依然不消停。
胡志堂刚刚把门打开,何婠便率先进门,脆生生的叫道:“午老爷子,义父让我和四师兄来给您拜年了。”她肆无忌惮地将“意念”圆满的灵觉往午家一扫,顾盼生辉的笑着打量午家院落,根本没有理会胡志堂的问询,径直挽着武搏的胳膊走向午家堂屋。
武搏英武健硕而不苟言笑。他有二十三四的年龄,却有“出窍”小成的修为,也难怪他深沉自傲。
程昌明修为略差,也有“意念”巅峰的修为,却是异常的风流倜傥和矜持从容。
武搏、何婠都是山西隐世门派“三乌门”掌门的弟子,算是午轩重生前的师兄和师姐。
三乌门的掌门名唤何通玄,乃是显化境界的强者。何通玄终生未娶,喜怒不定,性情十分怪异,他收下的弟子很多,义女何婠与四弟子武搏是青梅竹马,也是少数几个与他住在一起的真传弟子。
程昌明则是东南程家的嫡系子弟。程家是三十多年前才开始崛起的家族,看似与津平市的戚家没有什么来往,其实它是隐秘的依附于戚家的势力之一。程家家主就是戚家老太爷戚宗琥的秘传弟子,经常为戚宗琥处理一些阴暗勾当。所以午轩看到程昌明,便如同看到戚家的蠢蠢欲动。
程昌明惯会挑拨离间利用旁人,他这次过来,又能有什么花样?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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