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沈越站在旁边的时候,姜暖没什么感觉,被蒋湛一靠近,却半边身子都麻了。
蒋湛垂眸看着她,低低道:“紧张?”
他察觉了?姜暖脸烧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湛盯着她,似乎在审视,从女孩的神态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给了台阶,“怕羊驼?”
姜暖这才接上茬,小声道:“……是啊。”
蒋湛笑起来,连眼睛里都满是笑意。
姜暖直觉他是在笑自己,却不敢问,被笑得脸又烫起来,糊里糊涂拍完了合影。
三人沿着小路走入当地的礼品市场,琳琅满目的饰品,颇具印加文化特色,材质有铜的银的,还有土耳其玉的。姜暖驻足在一家卖羊毛地毯的小店前。
“你要买地毯啊?”沈越凑过来。
姜暖征得店家允许,轻轻抚摸着洁白柔软的羊毛,垂眸认真挑选着,“是啊,想给爸妈挑一块,再给北京家里的朋友们挑一块。”
沐浴着南美下午的阳光,连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都闪着微微的金色光泽,连她不疾不徐说话的声音都染着阳光。
让人想起一切与温暖有关的词语来。
蒋湛忽然开口,看似随意道:“家人和朋友,你喜欢的人都有份喽?”
姜暖头点到一半又停住,实事求是道:“也不是啦——我爸妈家的地毯需要换了,北京家里原本没有铺地毯……”
沈越插进来,“喂,人家只是闲聊,你干嘛这么真挚。”
“额……”姜暖手上一顿——闲聊?蒋湛?
蒋湛却指着一块素色的羊毛地毯,“那个还不错。”施施然逛去下一家。
三个人之中,最后竟然是沈越买的东西最多。
他觉得很愤懑,“暖妹儿,你作为一个女生买东西这么克制真的好吗?”
姜暖已经能顺畅接住来自沈越的奇怪称呼,闻言只是笑道:“还好吧,需要的价格合理的都买到啦。”
沈越瞪大了眼睛,“你作为一个女艺人,真的很奇葩啊!”
“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啦,快走,去吃饭啦。”
下午的行程,是三人一起去品尝传统秘鲁菜。餐厅建在山坡之上,环境很优雅,室外点着蜡烛,市室内还有乐器表演,颇有情调。三人点了当地特色的烤豚鼠,草泥马披萨。
沈越吃得战战兢兢,姜暖却是吃得新奇又满足。
蒋湛饭菜吃得很少,鸡尾酒却喝了好几杯,目光沉沉,看两人闲聊,偶尔勾起嘴角——倒也不像不高兴,更像心中有事。
姜暖用吸管喝着秘鲁的“国饮”,是一种印加可乐,黄澄澄的,散着菠萝的清香。她吸着吸着,忽然感觉餐桌上安静下来。
沈越看了一眼手机,“我该走了。”
他的飞机航班比姜暖和蒋湛要早。
姜暖看着他,愣了一愣,道:“这么快。”
“舍不得我呀?”沈越嬉皮笑脸得来了一句,又道:“我跟蒋湛是早就认识了,本来是为了折磨他来的——结果没折磨到他,净折腾你了。”
“哪有……”
沈越也有酒了,“其实入了行之后,好像就很难再有新的交心朋友了。不过这次秘鲁之行,遇见你……”他点头强调,望着姜暖笑,桀骜的眼睛里流露着真诚,“遇见你,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姜暖有点不太习惯这突然而至的煽情,咬着吸管怔住。
好在沈越很快拉起她来,撞了一下肩头,活跃了气氛,“你这家伙,只作为一个女生来看待太可惜了!”言下之意,要摒除了生理吸引,从人格上来做朋友。
姜暖与他轻轻击掌,笑道:“你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沈越迎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戴上墨镜,不可一世地一甩银发,“先抑后扬,哥们儿要的就是这份儿反差帅!”
宴至尾声,属于沈越的录制就结束了。
节目录制暂时中止,三人分别做了单人采访。姜暖最后一个结束,出来的时候就见沈越和蒋湛站在一块——脚边散落着烟头。
沈越径直走过来,他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留个联系方式,你电话多少?”
姜暖背给他听,走出餐厅,送他到下山路口,挥手道:“路上小心。”
沈越一甩手臂,顶着那一头耀眼的银发,在工作人员陪同下,渐渐消失在山路上。
姜暖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来,回头,就见蒋湛倚在树上望着她。
他穿着灰色调、暗条纹的衬衫,此刻领口松松解开了两粒纽扣,单手插在裤兜里,眯眼盯着她的样子,不羁中透着一丝危险。
“你对谁都这样好吗?”蒋湛把她从头看到脚,目光沉沉。
姜暖不知该怎么答,小声迟疑道:“……也没有很好吧。”
节目组又动起来,要录制最后一段,两人下山的画面,结束这次旅行。
姜暖跟在蒋湛身后,从山坡上走下来。
她走得有点慢,私心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才好。
正是华灯初上时分,两人走在山路上,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来,沿着库斯科蜿蜒的石头路,拐过最后的弯,就见中心广场的大教堂威严伫立——而两人来时那远处山坡上的点点灯光和天上的繁星映作一片。
“好美。”姜暖忍不住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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