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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秋意愈发深重了。
沈慎端坐在帅帐中,垂眸凝视着案前一张半成的幽州地形图,手中狼毫悬于纸上,半晌不曾着墨。
三日前,斥候从前方传来消息,言傅节已率军抵达幽州境内。他即刻献计于慕容靖,请他出兵前往玄兔郡与渔阳郡交界之处的蓟南道,于道旁土山上设下一支伏兵。渔阳、玄兔之间有一蓟城,若要经渔阳行军至玄兔,只能走蓟北道或蓟南道;蓟北道地势平坦开阔,易于行军;蓟南道则狭长幽深、崎岖难行。他深知傅节轻狂自负又行事诡谲,必定以为慕容靖乃一介草莽胡虏,不通兵法,不足为惧,因此他大概会亲率一支轻骑奔赴前线勘察敌情,为掩人耳目,极可能会走蓟南道。
待慕容靖领兵离开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只顾着谋划如何算计傅节,竟然忘了一件头等大事……
“南容,我回来了!”慕容靖掀开帐帘昂首阔步迈入毡帐内,随身带起一阵浸满铁锈味儿的冷风。他身着银铠,腰挎长刀,臂弯中抱着一只染血的狼首兜鍪,咧开嘴角朝坐榻上的沈慎粲然一笑,眉目间尽显得胜而归的骄矜。
他将手中的兜鍪挂在衣架上,一边脱甲胄一边盯着沈慎笑道:“多亏了南容神机妙算,傅节果然途经蓟南道,我依你之计伏兵于山头,果然将他打得溃不成军!”
沈慎抬头冲他极轻柔地笑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继续绘制舆图,并无半分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慕容靖却好似被这笑容蛊惑住了,将脱下来的甲胄随手扔在架上,轻轻走上前为他挑亮案头烛火,顺手抚上了他的肩头。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手掌下的身躯应激似地猛颤了一下,抬眼朝案上一瞥,果然见那只握笔挥毫的手生硬地顿住了;笔锋随之一滞,在线条纵横的麻纸上晕出一粒钱眼大小的墨迹。
那张麻纸已被象征山川湖泽的舆图标识占去了半壁江山,行将完成,可惜被这半道杀出的墨团坏了形状,看上去略有些煞风景。沈慎放下笔,一把抓起那墨痕未干的纸张揉作一团。
慕容靖微微皱了皱眉,张开厚实的大掌轻轻罩住了沈慎青筋凸起的右手,伸出拇指来回摩挲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抚:“你有心事。”
他知道沈慎从不做这种发泄情绪的动作。沈慎向来都是从容平和的,以往绘制地图时画错的废纸总会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处留做生火的薪柴,而不是像这样被粗暴无章地揉烂。
沈慎闻言浑身一僵,心中酸涩无比。
他的左手藏在衣袖中,正紧紧握着慕容靖送他的那柄短匕。
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慕容靖不设任何防备,只需一回身一抬手,他纵是不死也必被重创。慕容靖的实力已经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统一朔北草原诸部,足以击退傅节、攻占整个幽州,甚至足以问鼎中原、与傅节逐鹿天下……沥阳之围已解,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此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取字伏洛,伏洛伏洛,正是降伏京洛之意;如此实力,又有如此野心如此志向,他岂能容许此人留存于世、统帅胡虏戎狄继续侵犯九州疆土!他绝不能为虎作伥、一错再错,此人必须要杀……
沈慎心绪缭乱、神思恍惚,连慕容靖何时挑开了他的外衣都没发觉。
“南容,我好想你。”慕容靖拦腰抱住沈慎,将线条优美的下颔抵在他的肩头,附在他耳畔轻叹道。
湿润柔软的吐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好似被灌入了生命一般,游蛇似地经由耳道钻进体内,尖利毒牙勾住满身血肉,将名为“情欲”的毒液注入他的每一寸经络。
沈慎感觉下身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燥热,喉中干渴异常。
慕容靖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右手紧贴着亵衣在他纤瘦平坦的腰腹上胡乱摸了几把,随后缓缓下移,覆上了他腿间微微扬起的欲望。
他笑了起来:“你也想我了。”
沈慎几乎将那柄铁匕勒入手心,整只左臂好似被人灌满了醋水,沉重酸软,动弹不得。
外衣从肩头滑落,层层叠叠堆在了手腕处,彻底掩住了潜藏在衣袍之下的血腥阴谋。
沈慎忽觉心痛难耐,他一把丢开手中纸团,捧过慕容靖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这一吻犹如春雷落地,慕容靖瞬间心花怒放,张开嘴咬住他柔软唇瓣细细嘬弄,伸出舌头侵入他的口中挑逗着他敏感的上颚和湿滑的软舌,深情地回应这个吻。
一吻方毕,慕容靖将他揽入怀中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到了卧榻边。
那柄短匕被裹在脱下的外衫中扔到了地上,沈慎痛苦地闭上双眼。
慕容靖轻轻将他放在榻上,扯开两人的亵衣,低头舔吻他肋骨嶙峋的胸膛。还未等他有下一步举动,沈慎便已抬起手褪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自觉地打开双腿,双手沿着慕容靖健实的脊背上下抚摩。他在房事中的举动笨拙而又粗鲁,如处子一般生涩,却能挑起慕容靖骨子里最浓重的欲望。
他垂着眼眸看向慕容靖,情不自禁伸手摸向他的发顶。
慕容靖忽然
', ' ')('一把捉住他的手,支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端视着他。沈慎并不作罢,紧跟着腾出另一只手,亦支起半身,仰起脸径自吻上他的唇。这一吻急促而暴烈,唇齿并用,杂以一截柔韧的软舌,伴随着施吻之人凌乱沉重的喘息,吻得他愈发意乱情迷,不知不觉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沈慎迅速将那只手抽开,转而去摸慕容靖炽热的下体。
那根阳具早已是半勃的状态,经沈慎这一番套弄过后更是坚硬如铁,直挺挺杵在他柔软温热的掌心。
沈慎一边用力吻他,一边搂抱着他的肩背,使巧劲将他往一旁推倒,反客为主地骑坐在他身上,握着那根粗壮的肉茎往自己身下送。
“等……等一下,我先去取软膏,不然一会儿要伤了你。”慕容靖咽下一口唾沫,面对这冰雪玉人破天荒的投怀送抱犹自保持着清醒,正欲翻身去掏床头的藤箱,沈慎已掰开下身穴口吞进去半个前端。
“我不需要那个,快进来吧……”下身的刺痛与外界的寒冷交织着袭来,沈慎裸露在空气中的躯体抑制不住地细细颤抖。他紧扣十指,将尖利的指甲嵌进臀肉中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沉下腰身将慕容靖勃发的欲望一点一点纳入体内,扬起纤颈蹙着长眉喘息道。
未经扩张的穴口干涩而紧窒,被冷酷的主人强迫着迎接壮硕的入侵者。内里的软肉层层围堵上来,似含吮迎合,又似反抗推拒。
慕容靖终于再也忍不住,握着沈慎的腰肢半坐起身,将人牢牢锁于胸前,同时提起腰胯,硬挺的下身猛地尽根没入。沈慎哽咽一声,只觉浑身瞬间被疼痛所包围。密不透风的疼痛似乎稍微驱散了心头的烦闷郁结,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慕容靖,低头伏进他怀中,腰臀快速抬起又落下,疯也似地迎合他的顶弄。
“疼吗?”慕容靖将他额前几绺散逸的鬓发拂于耳后,粗粝的掌心轻轻抚弄着他的后颈,柔声问道。
胯下动作却是与这温柔毫不相称的凶猛粗暴。
他再怎么愚钝也看得出来,沈慎的身体虽然已经臣服于自己,但他的内心从未有一刻向自己敞开过。
他爱慕他身上的一切,唯独痛恨他的无心无情。
慕容靖耸动下身狠狠鞭笞着这具令他思之如狂的躯体。这副身体骨肉匀称、莹润美好,站立时犹如傲雪青松,行走时宛若翔云孤鹤,睡卧时仿佛檐上堆雪。
沉溺于情爱之中时,便像极了初春煦日朗照下逐渐融化的一捧白雪,虽是清冽依旧,可到底多了些饱蘸红尘的轻佻柔媚。
今日却是不同的。
今日的沈南容热情如烈火,将满身霜雪融化成春水,流淌进他的怀抱里。
慕容靖忽然感觉胸前洇开一阵湿意。他捧起沈慎的脸,只见他羽睫轻颤、泪眼莹然,他瞬间慌了起来,立即拔出胯下孽物将人平放在床上,俯下身掰开腿根细细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血迹,这才松了口气,轻握着他的手自责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还未等他说完,沈慎已翻起身扑进了他的怀中,额头抵着他的前胸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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