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颤了颤,她闭了闭眼。
满铺的绿色渐渐疏松,平地渐起高楼,日光渐转细微,然后彩色的霓虹开始闪烁着,连成一路光影星河。
这一路的风光倒像是一部微缩的人类发展史。
身边的女?人合着眼休息了很久了,前座的两个男人低语着什么,是不是传来极轻微的笑声,似乎怕惊扰到女?人。
而她并着腿坐着,身子?绷的笔直,几乎一动?也不动?,只是颠簸时候回随着车子?微微摇晃,她也尽力抵抗这种摇晃。
她一路安静的像是熟睡的婴孩,不吵不闹。可她的眼睛却没有一刻闭上过?,车窗外的光影、车流、行?人……一切都映在她眸中,像是高速切换的灯幕,而那一层薄薄的玻璃却把一切她从?没见过?的瑰丽都隔绝在外。
“这小鬼还挺老实?的……”
这句话似乎是在说她,她感到身边的女?人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墨镜后面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似乎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里似乎有些什么。
她看到女?人轻颤的指尖,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那个人想要抽烟的信号。
车子?换了两次,一次在路边,另一次似乎是一个废弃的砖场。第一次是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充斥着劣质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第二次是一辆红色的面包,这一辆就连空气清新剂也没有了。
她小口小口的呼吸,那种混合的味道让她有点难受,但胃里空空,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女?人并没有跟到路途的最后,男人也没有。他们在第一次换车的时候就和她分开了,她开始想念那个明艳危险的女?人,和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但换车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女?人。
而那人再没看她一眼。
浴室她开始不安。身子?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牙齿咬住嘴唇,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明明那个凶巴巴的大姐姐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可怕,可当她不在了以后,她却怕的紧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噩梦。
她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那里不止有她一个小孩子?,里面有男有女?,全部是赤.条.条的,她们寂静而安详,一动?不动?的躺在铺着浅绿色桌布的长桌上,有的身上插着罐子?,有的没有,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静的像是躺在坟墓。
头?顶上是无数白色的圆灯,像是她从?前在村子?里掰着吃的向?日葵花盘,又像是长了无数眼睛的太阳。那里面的人一身缟素,她只在灵棚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灵棚……
她大概是要死了。
一种难言的悲伤漫上来,她有点想哭,可眼睛很干,她哭不出来。
她想起带她来的那个明艳女?人,决定?让她死和决定?她叫什么一样?的不容置疑。
那又为什么给她起一个新的名?字?
“胶带都没用么?”一个人走上前,打量着她,对带她过?来的人说。
“这个可老实?呢,不哭不闹的,可乖……”
白衣服拉下面罩:“喂,小孩儿,听得懂人话么?来,站那儿,自己把衣服脱了。”
就在那短暂的一瞬,小孩子?突然想起课本上的一个故事,她读书很认真?,几乎能把每一篇课文背诵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