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虞姬后传作者:逆霓

第11节

黎鸾想了想:“或许是与□□一同陪葬了。”

虞毕出失笑:“就为了找块玉,你让朕去翻祖先的陵墓?”

黎鸾说得理直气壮:“皇上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怎么好反悔。”再说,你一个谋朝篡位的还冠冕堂皇地装什么尊重先祖。

虞毕出叹气:“那朕可要加条件。”

“除了黎族力所能及的事外,我不知还有什么能让皇上多加条件?”黎鸾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他贪婪。

虞毕出摆摆手,余茭将一个金色暗纹的锦囊递到她手上。

“回去再看吧,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

原本还在迷惑的黎鸾听到这话正色着将锦囊收起来。

不一会儿,余茭回来禀报,“皇上,黎族长,马车已经备好了。”

历代皇帝的陵墓都在绵淮山背面,马车慢行约莫要一个半时辰,不是很远。

行程无聊,虞毕出问:“为什么你们非要找回这块晦玉?别说知天命这种事不靠谱,就是真算出来又能怎样?你们能改命吗?”

相对而坐,原本居高临下的等级被打破,黎鸾说话愈发不客气,“既然皇上觉得不靠谱,又何必让我们算尚彧的国运?”

那是尚彧的国运,不是我的。虞毕出心说着,嘴上轻描淡写的,“大势所趋之下到底该怎么顺势而为也不是尚彧一家的事,否则你又为何来和我谈条件。”

祸乱既生,危及的必定不只一两小家。咸杞野心勃勃,只是一个尚彧怎么够它胃口。而那么大的苍沢……

……就能拉到许多对手的对手了。

“那都是后话,说说黎芪的事吧。她应该不知道你所说的秘术,为什么要偷走晦玉?”

“秘术也都是人创的,只是一代代传承所以才显得神奇机密。除了那位祖先之外,黎族历史上也有很多精通这方面的人,比如说黎芪。”还有黎黜。

她闷了一下声音,道:“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算出了自己的命,然后就设计偷了玉然后嫁到了尚彧。”

未卜先知这种事虞毕出不是太惊奇,他问:“史书记载她是流产后身体不调虚弱身亡的,可是据说对她情有独钟的□□连陵墓都没有给她建,更没有记述她葬在何处……”

书上记载黎芪的部分到她流产就戛然而止了,细细看过初代历史的人一般都能发现违和感,所以虞毕出让人找了同样那个时期黎族发生的事,那可叫他大吃一惊。

黎鸾并不太愿意提那段事,虽然和她无关,却又在各方面牵制逼迫她做着一些事。

真正历史上的黎芪并没有因流产而死,她不知怎么从□□皇帝虞宗谨的眼皮底下逃回了黎族,并干了一番石破天惊的大事。

虞毕出只知那时黎族闹得人仰马翻,几近覆灭,而祸起之源是个毫无记载的女人,至少黎族没有对外公布那个女人的身份。

黎鸾知道的也不全,族书中没有记载那场大乱是因何而起,又是如何平息的。后来是一个期颐老人给他们讲了一段当年的故事,但究竟真假就无从知晓了。

“黎芪之所以小产是身边人给她下的毒,”黎族人人精通□□,黎芪更是当时的佼佼者,能让她吃进去的□□必定非同一般。而且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两个丫头也是黎族的,那么这药出自谁手是一目了然。

“其实不借助晦玉单单的‘以蛊卜天’也是挺准的,”她说:“不然长老们也不能算出她是扰乱黎族的祸患。”只可惜绕了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对谁都没造成好处。

听了一路故事的虞毕出有些犯困,本来这就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只是有人想知道又打听不到就只能委屈他问了。

皇帝的陵墓是开凿在山里的,虞宗谨是平民出生,又崇尚佛教,讲究的就是个返璞归真。后几任皇帝将陵墓翻修了几次,也坚持着这个传统一直没弃,便一直沿用至今。

□□皇帝的陪葬物不多,大概也就五六箱东西。虞毕出把黎鸾带进来,让她自个儿看着找,自己则是四处看了起来。

黎鸾觉得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完全摸不透心思。很快她又秉着与自己无关的想法,仔细找起晦玉来。

虞都冬天很干燥,山窟里却很潮湿,修饰过的山壁摸起来润润黏黏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他走到了葬□□皇帝的主墓室。

主墓室更简单,除了一副棺材外什么也没有。虞毕出走到那儿,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时兴起推开了棺盖——里面自然只有一副化成枯骨的骷髅架子。

不过他的目光被枯骨右手拿的东西吸引了……一块锃亮锃亮的黑色石头。

他大逆不道地伸手从开国皇帝手中拿过了那块石头,才发现那是块极为稀罕的墨玉。

虽然稀罕,但有什么值得虞宗谨死了还拿在手里?

而且这和黎鸾形容的晦玉也不像,应该没什么特殊用处。

他翻了几转,才看见侧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

“青……雎……?雎还是唯?”

听到外面有动静,他把墨玉放回原处,阖上棺盖,匆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南疆的事是bug,当初没考虑到那么多因素……我会尽量圆……对不起……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虞毕出走出内墓室,就见黎鸾慌乱地半弯着腰站在那儿,脚边是个裂块儿的箱子,各种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额……”黎鸾有些尴尬,解释:“我不知道这这么容易就散了。”

“时间久了,正常。”虞毕出挥手叫人来收拾,一边问:“怎么,找到没?”

“没有。”黎鸾又扫了四周一眼,看起来并不泄气,“也许就天命如此吧。”其实真找来也没什么用,反正她是不理解她家那些长老们的想法。

“那就回去了。”

虚妄走了一遭,毫无收获。

……

与此同时,虞都大街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呆若木鸡的三儿被人从驿馆扔出来,懵这张脸看高高的围墙,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路过的行人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一幕,一边的围墙轰然倒塌,立即引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驿站的守卫们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来看情况,发现了整个被埋在碎砖底下的黎袏。黎袏脸上好几道擦伤的痕迹,而且已经不省人事。他们连忙把他拖拉出来,一边派人报信,一边赶去找大夫。

趁着人群聚集,三儿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猫着腰钻进人群。

诸葛韷这两天睡得不怎么好,心神恍惚的。他床边放着姬远给的那本书,每扫到一眼,都是说不出的复杂。

依旧快中午的时候,他一开门,就看到蓬头垢面慌慌张张的三儿。

“去哪儿了?”诸葛韷精明的眼睛往后一瞄,“衣服上怎么这么多灰?”说着想给他拍拍,却被三儿无措地躲开了。

“没、没什么,”他揪着自己的衣服胡乱弹了两下,极力冷静地说:“在墙上蹭了一下,我去换一件。”

“嗯,去吧。”诸葛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任由他走了。

然后他在原地顿了片刻,抬脚往姬远那儿走去。

姬远又在收拾东西,诸葛韷敲了两下门直接进去,就见他正对着半空的柜子发呆。

“你是闲着没事儿干每天整东西么?”他往凳子上一坐,想倒杯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他抿抿嘴,翻了个白眼。

姬远见他的脸色晃了晃水壶,反应慢半拍,不尴不尬地说:“哦,厨房没煤块了,我一会儿去买。”

诸葛韷瞧这床上一堆一堆的东西,问:“这是要出门?”

“对,不过这些不是带的,是要收拾放起来的,我走的那段时间雨水多,怕发霉了。”

“要走那么久?去什么地方?”

“咸杞。”他简单明了地说,同时眉头微微皱着,一直在思考事情。

“咸杞……”诸葛韷对咸杞的了解只有那么一星半点,连一句具体形容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便带人吗?”他问。

姬远抬起眼皮,眨了两下,依旧反应很慢,“嗯,应该没问题,我问问闻游。”

得知是顾闻游带队的诸葛韷心里更踏实了,正好他还在烦黎族的事,便问:“什么时候启程?”

“再过十来天吧,具体的闻游还没说。”姬远依旧心不在焉。随着日子一天天近,他还没和虞毕出提过这件事呢,先斩后奏?自己都走了找谁奏去啊?

“哦,”诸葛韷沉浸在解决一桩事的喜悦中,差点忘了正事。“你给那本书我看完了,”他脸色稍稍沉了些,有些不愿提及往事的惆怅,“我在黎黜那儿翻过那本书,几乎是一样的内容,不过字迹不一样,可能其中一本是人抄录的。”

姬远稍微提起点精神,不过兴趣不是很大。那本书虽然神,对他也没什么大影响。

“你没把这本书给虞毕出看过吧?”

“没有。”给他看干嘛?姬远心想,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当了会儿皇帝,何必再操心这种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应该给他看。”诸葛韷厉声说。

“为什么?”姬远还在不解,外面突然传来大响动,还有狗叫的声音。

俩人连忙出去,只见院子里站着好几十官兵,还牵着好几条黄色大狼狗。

原本在院里休憩的小猫大猫不约而同竖起尾巴,大半躲进了佛堂里。

“你们要干嘛?”姬远站出去质问。

领队的是肖云齐底下的一个小军官,不认识姬远。狼狗是直接闻味找到这儿的,也不知道这是堂堂姬府的后门。

“官府找要犯,别挡路!”领队的横得很,全把这当成了正门,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官府搜查民宅也要搜查令,你们这是私闯!”

作为地头蛇的城兵没理会他的“好言相劝”,直接把人推开往里闯。

“哎!”姬远少碰见真正蛮横不讲理的,只能跟上去拦,“我家前院不住人!你们别弄坏东西!”

姬府是他留存的最后的回忆与立足之地了。

诸葛韷脑子一溜,想到方才三儿不太正常的样子,可三儿一向懂事的很,能惹什么大乱子。

即便这样想,他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三儿磨磨唧唧换完衣服,心不在焉地那盆去打水,转身冷不丁就对上了一群人和一群狗。

“汪汪汪!”大狼狗对着他群吠不止。

被吓到的三儿手一哆嗦,手里的盆咣当一下砸到地上,满满一盆水将凑到近前的两只狗浇了个透心凉。

狼狗呜呜两声,退后几步,晃身甩水。被甩的一股腥味的军官恼羞成怒,立即指挥手下拿人。

“住手!”姬远跑不快,诸葛韷先冲到前面挡在三儿面前,“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什么叫乱抓人?我们是有切实依据的!”军官仰起脸,一股他是天王老子你是屁的傲慢不羁,“赶紧让开!不然把你一起抓了!”

“狗屁依据!带几条阉狗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叫几声就是依据?你怎么不管他们的屎盆子叫饭碗!”

姬远听到第一句就知道事情要坏。果然,那些个城兵立马变了脸色,领队军官啐了口,“狗娘养的杂种!都给我抓起来!”

“住手!都住手!”姬远拦不过那几十个人,只能去抓那个发号施令的军官。

“滚开!”他揪住姬远的衣襟看也不看直接往一边推,瞅准了他是个好欺负的主。

诸葛韷没什么防身的手段,以前会备些药粉在身上,但是这几天在姬府过得太舒坦,他觉得用不上就没带。

三儿窝在他爹身后,一对皴黑的眼珠里全是沉静与压抑。就在一个人要把他揪起来的时候,他忽然亮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那人的脸刺了过去。

距离太近,加之速度快,完全是猝不及防。在身边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儿颤抖的手一使劲儿,将匕首从那人眼睛里一鼓作气□□,瞪大的眼睛沾着飞溅而出的血,魍魉似的将目光转移向扯着他爹衣服的城兵。

被盯的那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诸葛韷一瞥,猛地将那人推开。三儿刺了空,整个人往前一扑,可见是用了全力。

姬远看到这场景呆了,三儿跟只兔子一样,为什么会随身带刀?还捅人?他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

被推开的那人后退一连压到一串,踉踉跄跄狼狈得很。另一边的人不约而同提高警惕,一把扑上去制住三儿和诸葛韷。

诸葛韷还在愣神,也没反抗,毕竟这回是三儿真犯事儿了。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三儿?那大名叫什么?”

“这就是大名。”

“……你是打算让他顶着黎三儿的名字过一辈子啊,孩子也就算了,大了让他怎么做人。”

“三乃天地人之道,有三才得以生万物。”那人曾看着他的眼睛严肃认真地说,“这孩子命中无舛,平静得太过头了,反而会滋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

“他会致使黎族灭亡。”

诸葛韷想了十多年黎黜说的话也没明白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三儿是很乖,又乖又胆小,自己从来没担心过他会生什么事端,所以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他真的十分震惊。

姬远插不上手,他没有实际的职位和权利,无法出手干预这件事。

诸葛韷和三儿被一路押送,半途碰上了肖云齐。

肖云齐挺惊讶,怎么是他俩?看到三儿脸上衣服上的血渍时,才感到事情隐隐不对。

姬远尾随在队伍最后,思考找谁解决比较好的问题,押送人的军官已经讨好地迎上去生动描绘找到抓住两人的经过,并合宜地夸大了三儿的凶残程度。

肖云齐耐心听完,走到队伍后面,挺恭敬地叫了声:“姬公子。”

“啊,肖统领,”他口气尴尬,点头问了句,“能不能告诉我三儿犯了什么错,要你来兴师动众地派人抓?”

这问题他在路上问过好几次,但没人搭理他。

肖云齐回头看只剩下懵的军官,道:“松绑,别弄伤他们。”

军官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让人把诸葛韷父子的捆绑松开,只是形式上依旧以禁锢的状态。

“黎族有个使者伤了,就是那天跟在族长身边的少年。他们抓了他俩,必然也是有原因的。我现在要进宫面圣复命,您要不要一起?”

肖云齐自始至终态度诚恳,毕恭毕敬,好像姬远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不禁让那些城兵们为自己捏了把汗。

但是这样的口气听在姬远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好的滋味儿。

他不方便进宫,更不方便干预有关宫中的事。

“不……我还有事……”他抿了下嘴,做出一副真很忙的样子,“黎袏的事可能有什么误会,你们解决就好了,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才跟过来看看,不打扰。”

说着,他看了诸葛韷一眼,转身就走。

肖云齐没拦他,只是默默目送他离开口,才板起一张严肃脸,硬邦邦地说:“留两个人就够了,其他人都回去。走,进宫。”

没走几步,那军官小心翼翼凑到肖云齐面前问,“统领,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肖云齐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前护国将军的独子。”

前护国……军官激灵了一下,瞪大眼睛,心说那小子哪里像姬承忠了?看着根本联系不起来啊!

再想着,自己刚才强行闯入的就是传说中的姬府,院里还埋着前护国将军十几口人的尸骨……他突然不寒而栗蛋了个冷颤。

……

黎袏的伤不重,只是脑袋被撞砖墙上,失去意识,加上几道看起来也不太狰狞的皮外伤。但却被负责的人兴师动众请了一群大夫诊治……

黎鸾回来听到这消息惊呆了,主要是传话的人太夸大其词,仿佛他小小年纪得了不治之症似的。虞毕出就让人把他抬进宫,让御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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