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霞碰了一鼻子灰,兰溶月软硬不吃,看着眼前涓涓流水,夏侯明霞恨不得将兰溶月推入水中。
“月皇后与苍帝伉俪情深天下皆知,天儿曾听说月皇后能水上起舞,不知能否有幸一见。”女子换换走近,一双桃花眼光彩夺目,步履轻盈,一举一动中带着几分仙气。
眼前的女子自称天儿,兰溶月自然知晓其来历,楼兰国闻名天下的飞天舞,领舞之人便是天儿,早前得楼兰女帝宠爱,赐名天舞,兰溶月知道楼陵城老京城不会全无防备,天舞是楼陵城的人兰溶月倒是觉得有些惊讶。
“区区一个婢子也敢挑衅皇后,莫非这就是楼兰国的教养。”红袖站出来,兰溶月身为皇后,又岂能当众起舞。
“原来,月皇后不敢。”天儿微微一笑,丝毫不见生气的模样。
“激将法吗?看来楼兰陛下甚是疼爱你,本宫医术不错,却也知道你如今走起路来甚是不便。”一举一动虽步履轻盈,缓缓而来的步伐足以看出天舞的动作略微迟缓,兰溶月嘴角微微上扬,脸色泛起的笑意令万千失色,绝美的笑颜落入天舞的眼中便是赤裸裸的嘲讽。
“多谢月皇后关心,天儿身体无恙。”天舞微笑回应,心中却在滴血,根据楼兰国规矩,飞天舞的领舞必须是处子之身,她落入今日的境地,都是兰溶月的错。能下毒,又能让鬼阁闭门停诊,除了兰溶月还会有谁。
天舞温婉的神情,含笑的双目中尽是挑衅,似乎在说:你不敢。
“红袖,既然天舞姑…有心,不如你来跳一曲,以满足她的好奇心。”姑娘二字独说一字,兰溶月就是故意在挑衅天舞,非女儿身,又岂能称之为姑娘。
“红袖的舞姿虽不及娘娘万分之一,不过应付挑衅者足以,只是奴婢有一个要求。”红袖盯着天舞,神情冷静,可这幅冷静的模样落在天舞的眼中就成了嘲讽。
“说。”
“红袖久闻飞天舞如天外飞仙跌入世间,不知能与天舞姑娘领教一二。”
舞非红袖所长,不过之前因要代替兰溶月刻意练习过,于兰溶月不同,红袖的舞有姿却无如烈火燎原般的神,但以舞姿取胜,红袖心中有十成把握。
“红袖,这…凡事不可勉强,毕竟…”兰溶月语气很慢,目光一直停留在天舞身上。
“天舞愿意领教。”天舞直接打断了兰溶月的话,从之前的观察,兰溶月明显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若说出她清白已毁,亦或是这方面的暗示,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兰溶月微微点头,红袖飞身而去,脚尖停留在一朵莲花灯上,只有红袖自己知道,支撑她的并非水面上的莲花灯,而是兰溶月用异能在水中做出了一根细细的冰柱,黑夜中,即便是烛光再亮,也无法看清。即便是发现也无从正实,冰自可化作水,随着小河流水一同消失。
九儿将龙吟玉萧递给兰溶月,兰溶月微微一笑,悠长清澈的萧声想起,如涓涓流水般渗入人心。
水面上,红袖翩翩起舞,岸边,萧声悠扬。
不远处,晏苍岚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聆听,她的萧声中总是蕴含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楼陵城趁机用内力压抑住体内的躁动,只是那悠扬的萧声如春风吹日心房,弄得楼陵城心中痒痒的。
时间一点点落下,看不到的沉侵在悦耳悠扬的萧声中,看得见的沉侵在红袖幽美的舞蹈中,兰溶月看着红袖的舞蹈,与她不同,红袖的轻功很好,加上身轻如燕,一举一动间,在兰溶月看来胜过楼兰国的飞天舞。
萧声落下,红袖身体旋转,双手上扬,手中的动作如同小河上盛开的莲花灯,一举一动间,清雅空灵。
“原来月皇后凡事都要依靠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天儿拜服。”天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若是十二人的飞天舞,或许能与这个叫红袖的侍女一决胜负,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加上身子不适,必输无疑。
“连我的侍女都赢不了,既还想看本宫一舞,天舞,看来楼兰陛下真的很宠爱你,区区一个飞天舞的领舞,是谁给了你这般胆量,竟然敢挑衅本宫。”冷冷的声音,淡淡的语气,让众人从那悦耳的箫声中回过神来。
“天儿不敢,请……”天舞还未说完,直接晕倒在地。
九儿立即上前,替天舞把脉。
“启禀娘娘,天舞姑娘有些操劳过度。”行礼禀报时,九儿做了一个特殊的动作,告诉兰溶月,天舞是被人下药了,且药量十分精准,最大的可能就是天舞自己,只是自己应该不会下让自己致命的毒药、
“来人,送天舞姑娘去休息,林公公让人好好招待各位贵客。”
林公公一直在不远处等候吩咐,只是怎么听这贵客二字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老奴遵懿旨。”
兰溶月带着天舞离去,一时间众人再也无心玩乐,不少人甚至议论说天舞无法战胜红袖,故意装晕,当然说这些的是苍月国朝臣之女,还有另一种说法是兰溶月气晕了天舞,说这些的人有心挑拨者居多。
“围城给皇后请安。”刚走出御花园,宣平侯就立即走了出来。
“哦,是侯爷啊,不是侯爷拦下本宫有何事。”兰溶月停下脚步,看向宣平侯,呼吸中微微喘息,可见宣平侯是急匆匆赶来的。
“请皇后娘娘恕罪,再给小女一次机会。”宣平侯心中打打鼓,太和殿上,杨玲献舞,宣平侯本意想试探晏苍岚,没想到从头到尾,晏苍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杨玲,如今苍月国一统天下势在必行,今日的局面,显然晏苍岚已经有了和亲之心。
一两年,或许是三五年之内,天下势必会一统,和亲的下场如何,他岂会不知,作为父亲,他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死在异国他乡,更有甚者要他亲手所为,弑女他做不到。
“侯爷是个明白人,陛下如何决断,岂是本宫能够干涉的,侯爷不是说,朝中大事,后宫不得干涉吗?”今日前朝,宣平侯可是带头人。
宣平侯只觉得身体发虚,虽然已经将人秘密将杨玲送出宫,可是今夜也无法替杨玲定下亲事,若明日晏苍岚一道圣旨,身为臣子,他不得不从,更何况联姻对朝野有利。
“臣知错。”
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兰溶月不是普通女子,否则面临刚刚那样的场面,岂能应对自如,眼下兰溶月带天舞离开御花园,岂会不知有可能是陷阱,在这件事上,兰溶月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被算计,反而想要借此达成什么。
“都说侯爷爱女成痴,果然不假,苍月国的朝政岂会需要一个女子来稳定,侯爷好糊涂。”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平静如水的语气,宣平侯心中十分无奈,他能不当真吗?或许如今的苍月国的确不需要一个女子来稳定朝政,可是和亲却可光明正大的铲除眼中钉,就如兰溶月当众说送夏侯明霞祈福灯一样,祈福灯可是送给死人的。
“臣多谢娘娘。”被人压制得死死的,还得道谢,宣平侯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可却不得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