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生气,郡主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你就让她出去吧。”康庆王妃走出来,一副大度的模样劝解道。
“收起你的嘴脸,让人恶心。”许是因为想将宫中的消息焦急告诉兰溶月,又或许是因为对这个取代了她母亲之位的人心生厌恶,兰悦一副嫌弃其恶心的模样道。
康庆王上前,一巴掌打在兰悦的脸色,“孽障,对母妃,你怎敢如此放肆。”
打过后,康庆王有些蒙了,兰悦同样也是,以前,她总是闹的再过分,康庆王却从未打过她,毕竟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毁容后的时光,她不愿意走出院子,作为父亲的他也从未去看过她,或许是连打都懒得动手了。
“母妃,我的母妃早就死了。”回过神后,兰悦只想逃离这康庆王府,如今,她仇也报了,只是想脱离这一切。
其实,前几天兰悦也曾找过兰溶月,只是兰溶月在宫中收到信也也不曾回复她。
“孽障,若是你今天敢踏出王府一步就永远别回来。”康庆王想起朝务,神色匆忙,心中焦急万分,迈步离开王府。
康庆王离开后,兰悦沉默了,两两之间,她该如何选择。
离开不是不能生存,只是这里终归是她的家,即时不曾有过归属感,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在王府,她也曾有过快乐,只可惜兄长战死,母亲早逝,偌大的王府,她早就没了依靠。
“郡主怎么不走了,莫非是想要赖在王府,也是,残花败柳,离开了,只怕是要露宿街头了。”等康庆王骑马离开后,王妃走到兰悦身边,嘲讽道。
兰悦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你放心,我会在外面亲自看着你们的下场。”
兰悦的步伐很慢,昔日的记忆,好的,坏的,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在康瑞王府大门外。
“瑜儿…”夏侯文仁的声音很轻,他从不曾离去,因为这里有她,“近日粼城多风波,我带你去一处安静的地方可好。”
“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兰悦避开了马车,大步向君临阁的方向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夏侯文仁看向兰悦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跟随兰悦的步伐一同跟了上去。
——
清晨,兰鈭接到一封信,眼底神情凝重了许多,进宫后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称病,未曾踏入朝堂,而是直接去了就近的殿内休息。
自从兰嗣蛊毒解了之后,宫中的侍卫全部换成了兰嗣信任之人,侍卫长更是薛国公一手带出来的人,此举,防的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兰嗣舍御林军中世家子弟不用,而用从战场上回来之人,足以见得,早有准备,加之清晨收到的消息,一向冷静,隐藏甚深的兰鈭都耐不住了。我
柳嫣然得知消息,换装后,悄悄来见。
“怎么回事?”柳嫣然接到兰鈭的信,信中只写了’大事不好‘四个字,得知兰鈭不慎摔倒后,柳嫣然匆匆来见。
“殿下的身世被人发现了,如今陛下病重,要尽快行事。”兰鈭说话间将手中的证据递了柳嫣然,柳嫣然看过后,眉色凝重,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究竟是谁查到的。
见柳嫣然凝重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惊讶,兰鈭心中怒意横生,哪曾想到多年的布局竟然是因为柳嫣然的缘故被人察觉了,“你手中留下了证据?”
柳嫣然的沉默足以说明一起。
“当年兄长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让你毁掉和他所有有关的东西,你为何不听,这些年你看似运筹帷幄,为何连自己身边的人都防不住。”兰鈭目光阴厉,语气中透着杀气。
“兄长,这些年来你们依旧觉得他运筹帷幄,可曾有丝毫的尊重过我,兰鈭,你怀疑我身边的人,为何不怀疑一下你死去的侧妃,说秘密是我泄露的,那么你自己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责备。
“好了,都别吵了。”万公公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看着争吵了两人,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彼此怀疑,从未信任过彼此。“再吵下去有时无补,眼下要做的是如何解当前的局面,太子的身世兰嗣如今还不知晓,对我们来说是机会,只是兰嗣早就怀疑我,这些天我无法与外面联系,告诉过你们,万事小心,切莫坏了主子多年精心布局,没想到还是到了如今的局面。”
“以你之意,当下该如何?”柳嫣然看着万公公,神情中多了一丝尊重,眼前人之人正是她所爱之人的心腹,为了计划,他自宫入宫,为的就是时机。
“自古胜者为王,依兰嗣的病情,只怕活不了几日了,如今兰嗣病情严重,我已经让人告知周宰辅,以周宰辅的为人,眼下一定会以兰嗣病情为重而不将事情告知他,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机会。”万公公一口一个兰嗣,哪还有之前的尊重,蛰伏多年,他在兰嗣身边也没少受委屈,为了得到兰嗣的信任,数十年入一日,他不曾有丝毫的松懈。
只是自从鬼医入宫后,一切都来的太过于蹊跷,以至于让兰嗣怀疑他。
兰嗣生性多疑,也是他一不小心忽略了。
“你是说谋反?”兰鈭立即明白万公公之意,随后想想,继续道,“此举不妥,消息难免不会外漏,若真是谋反单是擒王二字就足以让东陵打乱,五国趁虚而入。”
“你说的不错,薛国公和康庆王做事一向都会留一手,纵使除掉你二人也难免不会他们不会早作安排,太子不能谋反,不是还有文王吗?再不济还有一直装傻的四皇子,只是此事只能靠你了。”万公公看向兰鈭,眼下兰鈭是和柳嫣然没有瓜葛的人,除了兰鈭之外,再无人选。
“文王只怕早有戒备,薛国公和康庆王知道消息,只怕消息会瞒着文王,还有柳家哪里要怎么做,你可有安排。”兰鈭心中明白,这些年来因为私心,他们并未尽心培养兰钰捷这个冒牌货,为的便是兰钰捷即便是能坐上帝位也守不住江山,没想到如今反倒成了鸡肋。
“柳家哪里我会安排。”柳嫣然语气微重,柳家从未质疑过兰钰捷的身世,一旦被质疑,只怕会借机转向柳言梦,柳家如今的当家人是柳言梦的父亲。
兰鈭看向万公公,见万公公点了点头,随即道,“好。”
“我会掉出所有潜入东陵国的‘针’暗中封杀消息,你哪里需要尽快。”万公公看向兰嗣道,兰慎渂不能利用,唯有利用兰梵,刚好加上兰梵的身世,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人细细商议一番后,柳嫣然和万公公悄悄离开,兰鈭醒了之后,乘坐软轿离宫,因伤势颇重,因病告假。
兰鈭一向贪恋女色,吃喝玩乐样样皆通,此举也没有引人注意。
君临阁内,兰悦赶到的时候兰溶月刚好在吃早餐。
“溶月,我投靠你了,以后你养我。”兰悦说完,直接坐下,丝毫不觉得占了九儿的位置有什么不妥。
“好。”兰溶月没有多问,离开康庆王府对于兰悦来说想必也十分沉重,“九儿,再去拿一副碗筷。”
“小姐,我拿来了,对了,小金回来了。”零露看到兰悦后便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随后高兴了挥了挥手,让兰溶月看到她手腕上的小金,小金或许是因为看到兰溶月,吐了吐蛇信子,九霄和天羽立即挥了挥翅膀,小金立即躲进零露的衣服中。
“溶月,我挨着你坐。”兰悦当然看到了零露手上的金蛇,身体微微斗了一下,拿起碗筷,坐到兰溶月身边,随后立即明说道,“我害怕。”
“没事,小金不咬自己人。”零露看了看兰悦,一个很直接的人,她说的是真话,她不讨厌。
“那就好。”兰悦拍了拍心口,心想,小金蛇,你一定要拿我当自己人,被你咬一口我估计就死翘翘了,“溶月,这两只不错,安家了,不过是不是太懒了。”
兰悦看着在架子上打盹了九霄和天羽,心想,难道苍鹰是白天睡觉的吗?
殊不知两只一直戒备着兰悦,或许是感受到了兰悦的心声,两只换了一个方向,尾巴对着兰悦,那傲娇的模样仿佛在说,眼不见,为净!
“要不你给训练一下。”兰溶月可知道这两只在她失踪的期间可没闲着,最起码没少闹事,谁也不会想到自从她失踪后宫中传闻的闹鬼是因为这两只的缘故,听到無戾的汇报,兰溶月对两只格外偏爱了一些。
“不要,我爱惜生命,还是躲远点。”兰悦摇了摇头,她可不敢将苍鹰当鹦鹉,她顶多能逗一逗鹦鹉,苍鹰就免了。
许久之后,现实告诉兰悦,鹦鹉的脾气也有坏的。
“吃饭吧,吃饭后自己去挑一个房间。”
兰溶月也不知道为何,对兰悦,她总是多了一丝容忍和关怀,许是因为兰悦的本性吧,历经千帆,受尽苦楚,内心深处依旧有仁慈和善良,却又从不违背自己的底线。
“好。”
早餐,其乐融融,没有主仆之人,兰悦去我觉得格外安心,似乎久违了这样的时光,无关血脉,只关心意。
这几天粼城外紧内松,虽然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难免不会出变故。
“殿下,要不要进去。”竹青见夏侯文仁站在君临阁的后门口都两刻钟了,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还是算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搬到君临阁来居住。”君临阁是客栈,比起直接闯入兰悦的生活中,强调他自己的存在,夏侯文仁选择了陪伴着兰悦,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值得她相信。
“殿下,君临阁是人员密集之地,此举是否…”欠考虑,这个几个竹青说不出口,他知道夏侯文仁对兰悦的爱,纵使当年夏侯文仁失约有苦衷,但终究两人都承担了苦果。
“竹青,切莫再多言,如今,她是我的一切。”
竹青看着夏侯文仁眼底的坚决,微微低头,他心中明白,这些年来,若非他要寻兰悦,经历那么多后,夏侯文仁未必能撑下来,活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