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家丑,被外扬至此,苏寒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偏偏自己的女儿还和张汉涛搅在了一起。他指着苏子颜,恼怒至极:“滚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苏子颜哭着上了楼。
苏寒看着神思恍惚的郑雪眉,脾气依然压不住,“如果不是你疏于对她的教导,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娇纵,自私,行事不知轻重,甚至连识人都不会!我看你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苏寒你没资格说我!”苏雪眉抬眼看他,目光绝望痛苦,“她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相比对她的娇惯,你比我更甚。你是真的疼爱她,还是为了刺痛我,让我知道有多对不起俞火,你自己清楚。”
苏寒显然没想到她会反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忍的很好。他眼瞳暗了,“那只能怪你对俞一归念念不忘!你别忘了,跟我,是你自己选的。”
郑雪眉被他刺痛了,她突然暴发:“我有得选吗?你那样设计我,你让俞一归看见我睡在你床上,我怎么选?!”
这是多年来两个人极力回避的不堪。如今被再次提及,苏寒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盯着郑雪眉,那双有了岁月痕迹的眼深不见底,“你如果不是想将就错成为苏夫人,当年为什么不去和俞一归解释?凭他对你的感情,只要你把一切推给我,他或许会原谅你,可能还会为了你,和我较量一番。”
“但你没有!”苏寒语气寒凉地提醒:“你选择放弃了他们父女俩!我没计较你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我给你苏夫人的名份,郑总的权力,你该珍惜。这几年,你每年清明都以去基地为由,给俞一归扫墓,我不是不知道。我给你机会忏悔了,但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他俞一归的女儿早和你没关系了。当年你当着俞一归的面答应我,今生不再见他们父女,就注定了你这辈子,只能是子颜的妈妈。她是不是偏执狂,她心理是不是不健康,她都是你的女儿。”
郑雪眉哭着低吼:“苏寒你就是个疯子!”
苏寒笑的冷漠,“我是疯,可你为什么放着正直深情的俞一归不要,偏偏选了个疯子?承认吧,你就是个喜欢名利和荣耀的女人。你的价值观早就扭曲了,你也放弃不了我这个疯子给你的这一切。”他说着,收了笑:“把你的伤心和后悔收起来吧,看看怎么挽回局面,应对大唐才更重要。否则,再失去了康诚总经理的身份,你才是什么都没有了。或者你想为了那个不可能原谅你的女儿,甘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
他像深爱着郑雪眉一样摸了摸她的脸,最后说:“时隔二十三年,你若要重新选择一次。雪眉,我成全你。”
郑雪眉失心疯似地笑,笑自己这混乱不堪的人生,笑被贪心束缚的自己。
当晚,郑雪君打电话来问她:“那个叫俞火的大夫,是你和俞一归的女儿?”
郑雪眉独自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书房里。黑暗中,她说:“如果你要感谢她治好了你的病,不该把电话打到我这。”
郑雪君笑的阴沉:“过去是赫饶,现在是俞火,邢唐还真是偏爱我们郑家的女儿。”
“我们郑家,不配有她们那样的女儿。”郑雪眉哑着嗓子说:“我已经要忘了当年是你把我送到苏寒床上的,我承认,我原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没资格怪你。我也不奢求一归原谅,更不可能和俞火相认,反正我也回不了头了。但是姐,算我求你,别再和邢唐斗了,阿政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怎么样啊?你能怎样?”
“看来你是真想让邢唐做你的女婿了。”郑雪君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可你别忘了,他即便娶了你女儿,也不会认你这个岳母。”
“我不用他认我,也承受不起。”郑雪眉的眼泪无声落下,“只要他好好待俞火,只要他们……好好的。”
郑雪君冷笑,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现在才想起来要做慈母?晚了。”然后挂断。
郑雪眉滑坐到地上,捂着脸无声痛哭。
这一夜注定了,会有很多人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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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火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当年给邢唐药方时,他的迟疑;梦见下小雨那天,他眼含笑意地喊她:“小孩!”梦见重逢后,她称呼他楠楠爸,他要气不气的样子;梦见她在地库说狠话拒绝他,他眼底的痛苦和灰暗。还梦见自己答应做他女朋友,他眼角眉梢的爱意与温柔……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更紧地依偎向身旁的温暖。
感觉到她无意识的靠近,邢唐调整了姿势,让她更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弯中安睡。
次日,俞火先醒。她缓缓地眼开眼,看见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被镀上一层金色的房间里,她爱的男人在她身后,即便是睡着,也不忘把她温柔地搂在怀里。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头顶,看着那只昨晚一直捣乱,不知何时跳上床来的大款正赖在她身前酣睡,俞火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柔软。
原来,早上醒来,阳光和你都在,才是我想要的未来。
俞火轻轻转身,把脸贴在邢唐胸口,手揽到他腰上。
邢唐也没醒,只下意识拉了拉被子给俞火盖好,还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以为她睡得不安稳,以此表示安抚。
俞火没再动,就这样和他无声拥抱着。后来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她悄悄起身。
邢唐隐约听到浴室里淅沥的水声,仿佛回到了在外婆家那几天的惬意,半睡半醒的他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大款依然懒懒地趴在他身前,压着被角继续陪着男主人睡着。
再醒过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很烈了。邢唐听见客厅里细微的声响,想到他爱的女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家里,有种新奇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回味似地在床上缓了缓,才心情愉悦地起身。
厨房里的俞火听见声响,不及回身,已被邢唐自背后抱进了怀里。
他吻她耳朵:“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过后的清香,俞火侧身亲他下颌,调侃:“万一不小心吵醒了邢总,不是要被收拾?”
邢唐笑的意味深长,他贴在她耳廓说:“早晚也跑不掉。”
俞火被他的呼吸撩得好痒,边笑边躲,直到有人按门铃,邢唐才放开她去开门,收外卖。
俞火拿碗盛粥:“你这只有一袋500克的大米和几个鸡蛋,我就煮了粥和蛋,又点了两样小菜和蔬菜饼。”
恋爱之后,她也偶尔在家做早餐,但这一天,却有些不同。
邢唐坐在餐桌前,用两条长腿圈住她:“不用为我做这些。你在我身边,应该是我要照顾你。”
俞火故意逗他,“那你昨晚那么辛苦,我不得给你补补嘛。”
邢唐笑着咬她一口。
闹够了,俞火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爱你啊,也想照顾你。”
邢唐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诱哄:“再说一遍。”
俞火啄他下巴一下,重复:“我爱你。不知道是从重逢那一刻起,还是根本就是从初见时起。”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爱他。邢唐的眼睛霎时红了,他缓了半秒,低哑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多爱你。”亦用余生证明,你没爱错。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小剧场】
作者:“恭喜邢总终于全垒打。”
没人应。
作者搓搓脸 :“我知道,他正忙,没空。”
左欲非:“他不理你是因为你没说清楚亲妈。我兄弟不仅是全垒打,还是满贯全垒打,二者有很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