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沈乾轻轻扯了扯嘴角,“以后也用不到了。既然是你们家救了我,这些东西就当作谢礼,给他吧。”
听到这话,玉花咬了咬嘴唇,最终放了手。
那男人见状将衣服扯到怀里,瞧了眼沈乾便朝小院外急吼吼的快步离开。
玉花气得跺脚,朝门口淬了一口,走上前扶着沈乾进屋坐下。
“姐姐,你快坐下休息。”
沈乾道了谢,柔声道:“阿花,你爹娘呢?”
“阿爹白日里要去山上采药或者去村里出诊,阿娘去给村里王大富家帮佣,平日里家中就我和弟弟在。我那哥哥……”
提到他,玉花就满脸怒气,“我那哥哥是个地痞流氓,成日吃喝嫖赌,拿家里的钱出去花天酒地。这下怕是拿了你的衣裳去城里讨好他那姘头去了!”
沈乾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嘴角微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从手腕上取下金镯子:“这个给你。”
玉花见了连忙摆着手拒绝:“不不不,姐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谢你的,再者这也并非全是给你的。”
沈乾轻声道,“你去村里找信得过的铁匠,把里面的宝石取出来,再将这镯子给溶了,割成碎金块。金子你们留下,三颗宝石给你们,剩下一颗给我。拿了宝石便去镇上换钱,然后搬离这村子,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换宝石的时候戴上蓑帽,别让人认出来。”
听着她这番嘱咐,玉花有些困惑:“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规矩。”沈乾缓缓道,“因为像这类首饰算是传家的东西,但是现在我落了难,要变卖传家之物就需要将东西给融了,这样才不会让自家的东西落入旁人手中,不辜负祖宗。”
她一本正经的胡扯,然而玉花却信以为真,瞪大了眼睛:“既然是传家的东西,那这我更不能要了!”
“阿花,知恩图报也是老祖宗的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恩,不然一辈子心里不痛快。这金子你心安理得的拿着,但是财不外露,溶了之后跟爹娘尽早搬走。”
“这……好吧。等爹娘回来,我同他们商量商量。”
沈乾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想起方才那男人色眯眯的贪婪眼神,她垂下眼帘,原本还想在这里修养些时日,现在看来必须要尽早离开这里。
晚上,阿花等爹娘回家之后,拉着他们同说了白日里沈乾同她说的话。
马大嫂见沈乾居然将金镯子给了他们,搓了搓手一时有些激动。
马大夫也是头次见到这么大颗的宝石,他早年外出游诊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思忖片刻沈乾说的话,一拍大腿。
“行,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咱们也收下。只是这宝石太过贵重,咱们不要,这金子就算是诊费。阿花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一早溶了金子就离开。”
马大嫂倒是有些踌躇:“那,那老大咋办?”
“那个逆子!哼,他成日花天酒地,就让他自己赚钱去嫖去赌!我怎么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来!怎么?我还能养他一辈子?!你若是想被他磨死你就留下!”
玉花听到这话,见能摆脱了那流氓哥哥高兴得很,立刻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第二日,沈乾起床就见玉花兴冲冲的跑进屋里道。
“姐姐,这镯子我爹已经溶好了,我爹说了这些宝石都给你,咱家只拿金子,就当作是诊费。”
她又将怀里的包裹递给她,“这里面都是我以前做的衣物,都是没穿过的你别嫌弃。”
“谢谢你了,阿花。”
沈乾接过包裹和宝石,这宝石他们不拿也好,西域宝石罕见,若是外露怕引人注目。
“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的伤还没好,我爹爹到底是大夫,咱们路上也能照顾你。”
沈乾摇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玉花见她坚持,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再多说,又给她在包里塞了些马大嫂一大早烙好的糖饼:“这些饼姐姐你留在路上吃。”
“对了,你们打算去哪里?”
玉花笑眯眯回道:“阿爹打算带咱们回蜀州老家开间药铺。”
沈乾听到这话彻底放下心来。
巴蜀群山环绕,地势险峻,虽属大赵,但更像藩国,更重要的是,那里一向归祈玉阁管辖,大赵插不进手。
祈玉阁,明面上买卖珠宝起家,乃天才第一富商,实际上暗地里干的是走私军器的勾当。
因着极为看重血系族亲,所以极其排外。
大赵在蜀州所设官员实际上都是蜀州当地族系,当地官员和祈玉阁本就是一脉血亲,祈玉阁又善于研发精巧先进的武器,不论射程还是威力都更大。
不论朝堂还是江湖,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卖,所以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却因当地地势复杂,屡攻不下只能议和。
原著男主谋反,很大一部分兵器便是从祈玉阁购买。这祈玉阁的阁主也是女主的备胎一枚。
玉花一家既然是巴蜀人,那去蜀州就等于收到了庇护,应当不会因为这镯子收到牵连。
想到这里,沈乾也笑道:“那以后若是我有机会去蜀州,便去你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