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傅东流来说,不是结束,而是他辉煌人生的开端,一清早,储渊替他换了药,将他身上的伤口仔细且坚实的包扎了一遍,这期间他一直在用灵力帮傅东流治疗,所以现在,傅东流才能够身披战甲,出现在战场之上……
若是没有储渊,傅东流连床榻都下不了,这绝对不是意识所能控制的。
他差点让北辰杀了。
不过,一切,还是按着傅东流的规划在走。
城门开启,第一缕阳光穿透薄云照向大地,傅东流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笑了……
他的胜利,他的江山,他来了。
驭皇第二一一章命里有时
傅东流意气风发,经过这漫长的谋略及部署,他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胜利。
皇位唾手可得,江山近在眼前。
他赢了,虽然不光彩。
可是,谁又会去计较这么许多?
百姓们要的是安居乐业,至于谁坐在那个皇位上,其实并不重要,也没人在乎。
漫长的岁月走过,等他退位之后,百姓们所能记得的,只有他对南朝的功绩,至于他过去做过的事情,早被历史的洪流淹没,被琐碎的生活覆盖……
他傅东流会名垂千古的。
他有这个自信。
在傅东流的指挥下,全军将士势如破竹,豪气震天……
对方在他们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虽然还勉强维持着阵形,但已是无力回天,除了一直后撤,偶尔的反击,看起来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傅东流冷眼看着正被他的军队所蚕食的队伍,敌方军营近在眼前,那言字大旗随风飘展,不过用不了多久,那旗帜便会在万人脚下踏过……
不降,他就成全他们赴死的决心。
就在这时,远方的军营中突然跑出一队人,马蹄声模糊,可傅东流惊异的发现,那声音竟是穿透嘈杂的环境,入了他的耳……
这感觉,相当的糟糕。
傅东流眯着眼睛,企图看清对方模样,无奈距离过远,没有多久那些人便被人群挡住。
看不到了,马蹄声却依旧清晰,傅东流就这么安静的听着,这一刻,那声音似乎成了唯一……
那马蹄声像是带着某种力量,所过之处,只剩安静,傅东流望着那似乎能直接抨击到心脏的声音发起处,而后,面前的队伍缓慢分开。
人群让开了一条宽敞的路,一路疾驰的声音竟是变成了闲庭信步,那畜生迈着悠闲的步伐来到傅东流
面前,座上之人更是悠然自得,那淡笑的模样,竟像是来此游山玩水一般……
落瑾的风度依旧,他优雅的牵着缰绳,将马匹引到队伍最前,而后,北辰,弘毅及慕白鱼贯而出,在与落瑾平行的位置,一字排开。
他们的出现,傅东流一点都不意外,这代表着,言无湛的气数已尽了,他所有的牌,全都出干净了。
连这些人,都一起来了。
“我当是谁呢,竟敢跑到大爷门前撒野,原来是体力精力一并过人的傅大人。”北辰似笑非笑,尽管霸气也威严,但北辰却不像征战沙场,气势磅礴的将军,那一身痞气倒是让他有点乱世枭雄的意味,不羁,桀骜不驯,也更适合北辰,“没把傅大人弄的下不了床榻,北辰的功夫果真还不到家。”
夹杂着暧昧的笑声,一个不算大的声音从后方飘来,“我们大当家的就是这么独特……什么货色都吃的下去。”
这声音,是首乌的。
他们这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面对如此嘲讽,傅东流却是不以为意,他依旧从容,北辰笑,他也笑,像闲谈一般自然,只是脱口的话恶毒如初……
对北辰的挑衅,他反唇相讥,“傅某以为,几位会披麻戴孝的出来迎战。”
“傅大人死了爹?”慕白讶异,那震惊过后变为同情的模样可谓传神,这天水园的老板,可不徒有虚名。北辰会换脸,慕白却是能用他自己的脸,展示出不同的模样,所谓八面玲珑应该就是在说这家伙。
在傅东流回应之前,惜字如金的弘毅也很给面子的开了口:“节哀。”
落瑾忍俊不禁,这话还真像弘毅说的……
冷冰冰的笑话。
每次都让人一边笑一边起一身鸡皮疙瘩。
“令尊的后事我们没来得及参与,不过傅大人不用担心,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们这就把你送到令尊面前,让你们父子二人团聚,到时候,落瑾会备一份大礼,送给二位,聊表心意。”这话落瑾说的客套,却是暗藏汹涌,再配上他那谦谦有礼的富家公子模样,惊艳的同时,也让人汗毛竖立。
“几位真会说笑,到底要为谁办这声丧事,你我心知肚明,还需要强装镇定又逞这无谓的口舌之快吗?”在傅东流眼中,他们的恶言相向只是幼稚,他非但不恼火,反而心情不错,他倒是想看到他们更为疯狂的模样……
不过,没机会了。
“爱卿所指何人,说来听听,朕,也想知道。”
沉稳且颇具威严的男声从几人后方响起,那声音让傅东流的瞳孔骤然一缩,再看那几人不同程度扬起的嘴角,他的心猛的一沉,那份从容也带上了一点慌张……
那声音,是那没用的男人的。
可是,他应该已经死了才是。
现在都应该烂了……
这应该是这几个家伙用来搅乱他心绪的把戏,他不该当真,但,言无湛的声音他怎么会认不出……
那是不可模仿的。
傅东流诧异的看向云扬,后者也正望着那几人身后,眉头微蹙……
跟着云扬的视线,傅东流看到慕白和北辰之间多出了空隙,被他们挡住的人这时牵动缰绳,缓慢的走到前方……
最后,在那四人之前停住。
傅东流的眼瞳随着那人的出现愈发缩紧,他不相信他看到的,可是……
“言无湛?!”
傅东流骗不了自己,外貌可以假装,声音可模仿,要一个人的气质却是无法改变,也效仿不来的,眼前的人,是如假包换的言无湛……
那个早该驾崩的皇帝这。
他身后,是永远相随的淮远。
傅东流这一刻的震惊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比灭顶之灾或是天塌地陷还要让他震撼,唇齿微启,除了半吼出那男人的名字,傅东流竟是忘了该如何反应……
“傅东流,朕的名讳也是尔等鼠辈可以直呼的?”
那男人穿着他的乌金盔甲,一样的威风凛凛,一样的英姿飒爽,虽精神依旧,但脸色略显苍白,嘴唇还隐隐透着黑紫……
储渊见状也是一脸讶异,他不可置信的视线在言无湛身上扫视着,那模样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确信言无湛中了他的毒,可是那毒竟然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不可能。
言无湛那里吐的是黑血,就证明毒素已经侵入心脾,流入血液……
为何……
不管如何查看,储渊也无法从言无湛身上找出端倪,他困惑的收回视线,而这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云扬一眼……
云扬岿然不动,平静的看着那“死而复生”的人,仿若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这战斗,这胜负,还有皇朝……
“傅东流,你谋朝篡位,弑君夺权,朕今日就要铲除你这逆贼,正我南朝纲纪,立我皇室威严,儆天下之效尤。”
话不长,却是掷地有声,带着千万重量,他是皇上,不怒自威,他的存在,就让人双膝发软,只想顶礼膜拜……
他是无可取……代的帝王,真龙天子。
“傅东流,杀无赦。”
“淮远接旨。”淮远转身,原本的恭敬立即变为冷漠,他看着傅东流,宣旨。
只有片刻停顿的战役重新拉响,与傅东流计划相差甚远,他不清楚言无湛为何还会活着,不过看到那男人藐视众生的眼神,傅东流告诉自己,那他不让他再死一次
这次守在言无湛身边的人是北辰,他的精力永远无法枯竭,这样才能够面面俱到的守护着他,虽然他更喜欢冲到最前去战斗,但陪着这男人,现在起,比什么都重要。
那亦步亦趋的淮远之所以离开言无湛,是因为他要和云扬分出胜负。
他让他在自己面前溜走两次,这对淮远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早立下誓言,要新手将其除去,今儿,他要为自己还愿了。
云扬看出了淮远的意图,他不屑的哼笑,勒紧马腹迎了上来,既然淮远第一个来送死,那他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最后一役,开始。
驭皇第二一二章一雪前耻
帝都,皇宫。
言无湛深谋远虑,他从不会做无用之功。
上次的试探,他是为找出奸细,但同时也为他的下一步做了铺垫,除了淮远那个没有通知到,其他三人包括慕白在内都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而他所选择的人,也没有一从临阵脱逃,倒戈相向。
相反的,他们远比言无湛想象的有用的多。
傅东流离开帝都之后,他们在他的后院点了一把不小的火。
这些人是南朝官员,也是言无湛所精心挑选的,他们本来就占着天时地利的优势,应变能力更是不在话下,不管傅东流规划的多么缜密,他派来镇守帝都的人多么强悍,都没能力挽狂澜。
傅东流忙着与言无湛进行最后的搏杀,他分身乏术,只能暂且压制,只要拖到他回到帝都,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傅东流的人将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对付言无湛所选的那几个官员身上,疏漏在所难免,他们的失误不大,但却是足以致命。
无煊找到了离恨天。
傅东流就将他关在皇城之中,不是什么隐蔽的位置,而就大大咧咧的放在言无湛的寝宫中。
寝宫的规模不言而喻,但离恨天可活动的范围是有限的,这些地方都布下了阵法,不仅可以隐藏他的灵力,还能将他的气味及存在一并隐去。
除非他主动走出阵法,否则不管是多么厉害的高手都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这和无煊的通灵能力不同,这是有范畴的,不过用来囚禁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无煊几乎将整个皇宫翻了个遍,连妃子的寝殿都去过,这地方更不会放过。
只是来的次数相对少了很多,如果他仔细留意的话应该会看出端倪,不过无煊着重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隐蔽的位置,以及离恨天那日所行的路线……
离恨天是傅东流保命的王牌,他怎么可能对他的看守这样松懈。
当局者迷……
果然一遇到这男人的事情,他就没办法冷静了,没有加强的阵法一下子就将离恨天的存在暴露出了,感应到他的存在竟是在这样近的距离,无煊懊恼,也无奈。
他居然中了这样粗劣的圈套。
在对方将阵法加强之前,无煊来到了离恨天面前。
分隔了几个月,却像是一辈子。
看到那男人茫然的躺在皇上的龙床之上,无煊第一个反应是安心,紧接着,竟是下腹一紧……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对他的思念,身体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想抱他。
不过现在不行。
“爹。”收回可以隐去身体的青皮鬼,无煊信步走到那正认真的数着手指的男人面前,没有激动,也没有过分的热情,他很自然的问:“你在做什么?”
因为那男人像孩童一样数着指头。
听到无煊的声音,离恨天先是一愣,他没有猜想自己是否有了幻听,而是立即就往这边看来,然后,他笑了……
“在算日子。”离恨天冲着无煊比划了个数字,这是他们分别的日子,他都记着,“我说,怎么才来接我?”
“抱歉。”圈住他的手,在他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下,“仅此一次。”
让他陷入危险,让他们分别如此之久,这辈子,只有这一次。
“回家再说吧,这地方闷死个人了。”皇宫再好,再华美也不过是个镀金鸟笼罢了,这几个月,离恨天早就够了,每天的乐趣就是摆弄着手指算日子,他觉得他有点像待产的产妇,在算着腹中胎儿何时落地。
如果无煊再不来接他,他可能会疯掉,因为太过无聊。
所以他一刻都不想多留。
不过他的脚还没落地,就被无煊拦腰抱住了,然后他又一次摔回到那龙床之上……
满眼都是象征权贵的明黄,那过去在离恨天眼中和冥纸没什么区别的颜色,在无煊的衬托下,竟是显得那样美丽,离恨天觉得,如果无煊和其他人也生活在这里,那即便是鸟笼,他也会乐些不疲吧……
“想你们了。”摸着无煊那棱角分明的脸,最后指腹点在他眉间的朱砂上,男人的笑容温柔且柔和,但在下一瞬,离恨天那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好像现在不是感慨惆怅的时候,“木涯他们呢?把我困在这里的家伙说他们被抓了?”
另外几人还没消息呢。
傅东流将离恨天骗到此处,他说木涯等人犯了要杀头的大罪,现在都被关押起了,而他是他们的好友,受他们的托付将他藏匿起来,为的是让他不被牵连。
很美好的说辞,不过离恨天不信。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是知晓自己逃离反倒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如果激怒了傅东流,他还会被关押到更隐蔽的地方,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静静等待,他相信他们会来接他回去的,迟早的事情。
他待在这里,是最安全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果真不出他的意料,傅东流会用这种拙劣的谎言骗他,不过,这男人还是那么聪明。
“做的很好。”无煊不遗余力的夸赞。
离恨天耸了下肩膀,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爹。”
他大言不惭的模样,让无煊笑了出来,与落瑾同属九溟族,无煊同样有着一张用离恨天的话说就是妖颜惑众脸,他不常笑,可每次笑起来都有本事夺去他的呼吸……
这笑真要命。
离恨天腹诽着。
“是的,你是我爹,”无煊俯首,在男人耳畔轻笑,“但是爹,这是皇宫,你身上的这个东西叫龙床,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存在,难得的机会,错失了这辈子就没有了……”
男人一凛,但一股暖流却是从喉咙直接涌到下腹,无煊什么都没做,身体却是奇迹般的软了……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无煊的意思……
紧张。
似乎也有着隐隐的期待……
“你、你什么意思?”
“我,我想在这里干你。”
男人语塞,脸瞬间红了,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不习惯他们说这种粗俗的话。
可是每次听了,都很有感觉。
离恨天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久了,被他们调教的,他愈发的淫……那个啥了。
“别闹,木涯他们还……”
“爹,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你在他的龙床上赤裸着身子,大敞着腿,那湿漉漉的地方饥渴的吞吐着我的东西,还不住的浪叫,让我用力,让我再快一些,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烧床的表情。
离恨天想对天翻两个白眼,可无煊靠的这么近,他除了呼吸愈发的急促,其它的什么都想不起了……
不过,他另外几个儿子还没有消息呢。
“无煊,木、木涯他们……”
“死不了。”打断,随之而来的黏腻的亲吻声,“现在,做这个比较重要,让他们等着。”
反正也不是关了一天两天了。
话虽如此,其实在无煊找到离恨天的时候,木涯及另外几人便已经接到了通知。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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