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作者:海鲜皮皮酱
npo18.c0m喂小狗吃草莓
柏望果是七岁那年到柏家来的,他被他亲生母亲养得很好,肉乎乎的一个小奶团子,两只眼睛大得快占到脸的一半位置,嘟嘟嘴红得出奇,穿着杳城出了名的收费昂贵的那家幼儿园的园服,白色短袖衬衫配小领结和羊毛背心,脚上踩了一双棕色小皮鞋,一边吃草莓冰淇淋一边冲柏雁声笑,软糯糯地叫她姐姐,总之是非常讨人喜欢的样子,乖巧有礼貌。
那年柏雁声刚上大学,感恩节的短假本来已经规划好行程,没想到竟然会浪费整整五天回国帮柏邵处理私生子的事情。
柏邵就是这样的人,四十多岁了,仍然活得像个二十出头的公子哥,不把长信放在心上,也不把家庭放在心上,柏雁声的母亲莫晓璇去世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柏望果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私生子,更是连让他回家的资格都没有。
柏雁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翻柏望果的资料,问送他来的人说:“七岁了还在上幼儿园?”
那个人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什么理由,讪笑着连说了好几个“是”。
柏雁声接着翻资料,有一页写到柏望果生母的资料,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长得十分漂亮,面相看起来单纯地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少女,只可惜一个星期前死于车祸,据说五官扭曲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柏望果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完他喜欢的草莓冰淇淋后擦干净小手,主动坐到柏雁声身边去偷偷拽她衣角,小声问她:“姐姐,果果以后是不是要跟你住在一起?”
柏雁声不喜欢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可柏望果抬起小脸眼巴巴看她的表情实在可爱,因此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躲开,同他说:“你也可以住在别的地方。”
柏望果吓得眼泪汪汪,猛地抱住柏雁声的腰,说:“我想和你住一起。”
送他来的那个人心里不住感叹,果然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样的,柏望果年纪虽小,但是却天生的有种趋利避害的本能,晓得在柏家讨好柏雁声比讨好柏邵更紧要。
一眨眼已经过去十一年。
柏雁声用指尖蹭了蹭弟弟的鼻梁,心想,小玩意儿竟然高叁了,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出国?
柏望果的做了个梦,梦里他那个早逝的母亲没有死,带着他心安理得地住在外边,他很小就被送到国外上学,从没尝过缺钱的滋味,过得富足而平静,但也从未进过柏家老宅,从未见过柏雁声,直到意外车祸的人从他母亲变成了他,临死的那一秒,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滋味。
就好像这种日子他一秒都过不下去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这个人人艳羡的生活里逃了出来。
迷迷糊糊的转醒,他闻到熟悉的味道。
是梦里不存在的柏雁声。
梦里那种不明所以而又铺天盖地的慌张骤然间被勾到了现实生活里,柏望果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猛地溢出来了。
柏雁声微微一愣,马上又笑了,低着头俯视他,右手贴着他的脸,用拇指给他擦眼泪,笑着问:“怎么了?哭什么。”
柏望果呜咽了一声,和第一次见面那时一样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腿上蹭了蹭,嗓音哭得有些哑:“做噩梦了。”
到底还是小孩儿,柏雁声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句。
抱了一会儿,在柏雁声即将不耐烦之前,柏望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圈着她腰的手臂,抱膝坐了起来,姿势、表情都乖得不得了。
“邹姨说你没吃东西。”柏雁声问他:“饿不饿?”
柏望果瞧着飘窗旁小茶几上的草莓果盘,巴巴地点头。
柏雁声漂亮白细的手指捏起一颗鲜红的草莓,贴到了弟弟很有肉感的嘴唇上,柏望果的眼睛长得极圆,泛着一层还没睡醒的水光,水红色的舌头一勾,就把整颗草莓都含到嘴里,甜蜜的果肉在牙齿间被碾碎,连着汁水被尽数吞到肚子里,这样喂了几颗,柏望果的舌尖偶有碰到柏雁声的指尖,他见她没有不高兴,胆子愈发大了,竟然趁机把食指指尖裹进口腔里,用灵活的舌头饶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那触感是极为奇妙的,柏雁声能感觉到弟弟口腔里的紧致和柔软,一瞬间有柏望果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和草莓碎肉一起吞进腹中的荒谬感。
算了,柏雁声心想,这小孩七岁到柏家来,自己养了他十一年了,怎么也和外边那些玩意儿是有些不同的,忍一忍吧。
因此柏雁声也只是用纸巾擦了擦手,问他说:“甜吗?”
柏望果小心翼翼往柏雁声那边挪了挪,把飘窗上的雪白褥子弄得一片褶皱,他拉住姐姐那根被自己舔过的手指,沿着指肚上下摩挲,把额头抵靠在她肩头,黏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睛要闭不闭,一副很困又舍不得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