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深的表演结束后,就该轮到裁判判决了。
梁卿书和余深都已经卸马完毕,分站在终点的两处,两个校区的学生追随着他们,也自觉地分区域站着,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结果。
但裁判却迟迟没说出比赛结果。
身为马场的老教练之一,裁判对于梁卿书自然熟悉得很,梁卿书的这一身骑术,本身就有他的辛苦在里面。
但另一方面,余深第一次上马,对马匹的操纵及授衔也是熟悉到了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能把基础马术使得登峰造极,也是一种难得。
究竟是按照实情评价,还是在这儿先让梁小少爷高兴,说是他赢了呢?
老教练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他拿着扩音器举棋不定:“这个……我觉得余深同学的表演很好,但是在、在人马的和谐……”
这话已经是在含蓄地暗示结果,余深微微眯起双眼。
“李老师。”
就在老教练吞吞吐吐、不肯直接说结果的时候,一直在梁卿书左右的刘佩忽然走上前去,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第13章马术比赛iii
“……噢你们一会还要上课呢,行行行,我说快一点。”听完刘佩的话,老教练频频点头,连忙改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两位同学的表现都不错,刚才给你们粗略打的分也差不多,没打细分,所以就不知道该咋说了。”
“要是你们觉得只计算大分可以的话,那这次就是平局了。”
听到平局的结果,两边校区的人都有些唏嘘,但想想刚才余深和梁卿书二人的表现,又觉得的确是难以分出优劣。
“没想到会是平局。”等马场绝大部分人都散开,梁卿书坦然自若地朝余深摊了下手,“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余深未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几步外的刘佩。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刚刚老教练本来是要判梁卿书赢的,但在刘佩的一席耳语之后,却改变了想法,判了个平局出来。
余深原本都已经做好了逼老教练公示所有分数的准备,不过既然是平局,就这么各退一步,也不无不可。
更何况,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我只想要正常地上完今天的这节马术课。”余深声音平静,“我所有需要的东西由你来提供。”
似乎是觉得这要求跟之前的“听话”差的有点远,梁卿书忍不住笑了一下,爽快道:“可以,你现在跟我去挑马。”
余深说了句“ok”,脱下了显得有些华奢的燕尾礼服。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清凉了不少,大长腿的线条在笔直的马裤下一览无遗。
梁卿书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兴趣问他:“你是在哪里学的马术?”
比起之前的阴阳怪气,这回的语气显得友好极了,余深也就顺势回答了。
“我十岁到十六岁是在芝加哥生活的,照顾我的那家人有一个小型的私人马场,他们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芝加哥?你去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余深将衣服在臂弯里拢了拢:“随便乱晃罢了,父亲工作有点特殊,我没办法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那怎么又要来黔乐呢?”梁卿书声音轻了些,“芝加哥不好吗?”
“如果你是说对外来人口的接受度的话,那当然还是美国好。”这段话有点长,余深的语速很慢,“但是,呆在这里更能让我觉得安心。”
“——我一直想找一个,能让我静下心来拉琴的地方。”
余深童年期曾不断碾转于各个国家与地区,足迹遍布大半个地球,虽然见过了很多世面和风景,但心中最想的,还是找个安稳的地方长久地生活下来。
梁卿书轻轻扯了扯嘴角,没再接话。
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马厩附近,门口站着一个牵着梁卿书刚刚骑过的那匹马的女教练。
“同学,这个是你的马吧?”这个女教练是新来的,不认识梁卿书,看到他就直把马绳往他手里塞,“你们老师让我跟你说下,你们班在多功能广场那边上课,让你赶紧过去。”
面对大大咧咧的女教练,梁卿书什么也没说,只把马绳接了过来,用下巴一指余深说:“我一会过去。你先去帮他挑匹马。”
“挑马?”女教练一脸茫然,“搁哪儿挑?马舍里啊?”
梁卿书微微皱眉,语气冷了些:“不然还能在哪儿?”
“不是,”女教练表情更加无辜,“这马舍里一匹马都没了,早被牵光了。”
“牵光了?刚才比赛的时候不是还有吗?”
女教练摇头:“刚才比赛那可不是多余的,是有人让出来自己的马给你们用的。这会要上课了,人家当然就牵走了。”
有钱人学马术,往往都会在马场豢养属于自己的私马,梁卿书手上的这匹就是。
“其他不是私马的呢?”梁卿书有些奇怪,“除了马舍里养的这些,你们连一两匹备用的也没有?”
“别说备用的了,最近有个正拉肚子的马都被抢走了。”女教练挥挥手,“刚呼啦啦冲过来一堆穿白衣服的学生,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觉得能看清人的时候,马都已经没了。”
一大群穿白衣服的学生?那不就是旧校区的学生么。
难怪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围观的他们一个个跑走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