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别做梦了!”他忽然大喊,仿佛在对着谁说话,实际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在孙文州的眼里,这个房间里挤满了人,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不断闪现在他眼前,他们或哭或笑,或尖叫咒骂,或哀戚不语。
他眼前清晰地出现了母亲的面孔,她跟以前一样总是笑得十分温柔,但是他知道她发病时的样子显得如此疯狂而狰狞。
他记得母亲那双秀美的双手掐住他脖子时的触感,记得鞭子一下一下抽到身上时的痛感,记得在水中挣扎窒息的绝望,更记得刀子划过母亲脖颈时喷溅的鲜血……
“你已经死了,哈哈,你已经死了……”
“咔哒”一声,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光线一瞬间照射进来,孙文州顿时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一样震怒,他随手抓住什幺东西就丢过去,“滚出去!”
但是脚步声仍向他走过来。他感觉到有一双手,一双粗糙的,并不柔软的手,轻轻地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现在什幺也看不到了。”
军人每天这时候都会过来,这是协议的内容,而他发病时偶尔也会被军人看到,但就像那时候一样,军人只是诧异了一下,就什幺表情都没有了。
军人挪开了手,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许是因为光线太刺眼了,他觉得眼角有点湿润。
“你叫什幺名字?”
军人答道:“孟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