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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作者: 再枯荣
简介:
(一)
月贞运气不好,熬到二十岁才出阁。
新婚之夜,她那位据说玉树临风的夫君绊着门槛,脑袋磕在桌角上,英年早逝了。
同日她就守了寡。
她觉得自己很亏,尚在热孝便不甘寡居,想一尝情爱滋味。挑来拣去,瞄上了自幼剃度出家的小叔子。谁叫他生得面容清逸,风华浸远,就他了!
趁夜,月贞一身素缟走到他身边,借月色遮掩她涨红的脸,“和尚,你握过女人的手没有?”
了疾眉冷目空,假装没听见。
她壮着胆子把手递出去,“我可以给你握一握,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
了疾瞥见那只柔若无骨的手,阖上了眼,“…菩萨座前,大嫂应当自重。”
要她自重?
好吧,转头她便又瞄上个不要她自重的。
(二)
了疾俗称鹤二爷,自幼遁入空门,一生早已跳出红尘之外,直到那成日歪缠他的小嫂嫂近来又缠上别人。
渐渐,她不守妇道与人有染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也闹得他心神不宁——
她既已坏他禅心,又怎能再去祸害别人?
谁都知道小慈悲寺的住持一向淡泊持重,不问俗事,没曾想那日弟子听见住持禅房里摔了茶盏,有个女人在啜泣,“李鹤年,你是个混账东西!”
弟子:嗯?住持是个混账东西?头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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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防盗
细水流长日常向。
禁欲大住持x好色小寡妇
女主是个大sai迷,真的。
————预收《小姐有病》文案————
妙真样样出众,不单家世容貌出挑,性情也豁达宽厚,偏偏只对府里新来的那个小厮有些刁难。
就为她偶然察觉小厮背地里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像是要吃了她。
于是,她故意当着未婚夫的面支使他,意图打消他的逾矩之念。
“良恭,换盏茶来,表哥不爱吃普洱。”
“良恭,表哥要出门逛逛,你替他套车。”
小厮无不恭敬从命。
而背地里,看她的目光照旧未改。
听说尤家将败,小姐奇货可居,按行情出手可挣笔大钱,良恭决意混进尤家拿到一手货源。
进府头天管家便嘱咐,“小姐有病,留心伺候。”
他暗里留意妙真良久,发现她果然华如桃李,还有些天真的傻气,唯独没发现她有病的迹象。
直到尤家败落,表少爷退了亲,昔日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落入市井,痴痴拽着他的袖口问:“表哥,你什么日子迎我过门?”
他衔着根野草,脸上似笑非笑,“明天。”
妙真样样出众,只有一样不好——
外祖母有疯症,母亲也有疯症,别人都说,迟早有一天,她也会疯。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有时候,她只记得从前的事,抓着自己凌乱的衣襟,用烛台砸向面前那个背影,“大胆,你怎么在我屋里?快滚出去!”
良恭倒茶的手顿了顿,回身一笑,“让我滚哪里去?我不单睡在这屋里,也睡在这床上。”
她看见两个挨挤的枕头,不争气的怄红了脸。
【大胆狗奴才x疯癫小白花】
专栏完结文:《娇养祸水》《折娶弱腰》《诱宦》《姑母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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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章月贞,了疾(俗名李鹤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寡妇不大安分
立意:人生何求,只此尘心。
第1章 听玉僧(一)
月贞熬到二十岁才出阁,与别的姑娘不同,那些姑娘对男女姻缘的憧憬,多半是对日后几十年日子的展望。月贞却没想到那么远。
她的好奇心来于不留神翻到的一本杂书,上头关于“云雨之欢”的描述,让她满头雾水,却面红心跳。
出阁前两天,她嫂子遮遮掩掩关照了她好些话,愈发将她说得蒙头蒙脑。
她嫂子说:“姑娘,新姑爷要是解你衣裳,你可千万别害怕,也别叫嚷,给人听见要笑话你呢。一并连哥哥嫂嫂都要笑话,说咱们家老的不济事,我当嫂子的也不中用。姑娘临出阁,什么也不教给你。”
月贞想着这话,睃一圈眼前这间红烛暗照的屋子,撇了撇嘴。
她嫂子那番话讲得含含糊糊,到底也没教得明白。其中还算讲得透彻的一句便是:
“到时候你只管睡下去,疼是会疼一点,但不要紧,就跟穿新鞋一样,起初有点磨脚,穿惯了只怕你还脱不下来呢。”
说这话时,她嫂子把眼婉媚一转,赧态尽显。月贞此刻回想起来,垂眼将裙下一双大
', ' ')('脚看了看。
她未缠足,常年做鞋费料子。嫂子抠搜,进门后不常给她做鞋穿。她脚长得快,穿着几年前的旧鞋,时时觉得挤脚。
新娘子的衣冠鞋袜都是夫家送来的,那双凤穿牡丹的绣鞋穿着难得的合脚。鞋尖还落着点粉红的鞭炮纸屑,月贞抬起来弹了弹,起身打量这间喜房。
卧房偌大,两个丫头在外间伺候,隔着片“囍”纹猩猩毡门帘子,里外皆是悄无声息,倒是隔墙之外隐有笙乐。
月贞将窗户底下油光光的暗红宝榻摸了摸,不知什么木料,雕花繁脞,漆得滑手,迎着窗纱外的朦胧月亮,像一条夜里的红河。
她耐心地等着新郎官,心如暗涌,有些隐秘的浪花在月光里澎湃着。他要是来了,是先与她说话,还是先解她的衣裳呢?
忽闻“咯吱”一声,外间门开了,月贞一颗心险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一手捂在心口坐回床上去,歪着脑袋望盯紧门帘子细窄的缝隙。
紧着“咣当”一声巨响,她疑心是她的心在狂跳,却听见丫头叫嚷起来,“大爷?大爷?大爷!哎呀流血了!来人呐、来人呐!”
月贞吓得由床上蹦起来,匆匆掀开帘子一看,外间早乱作一团,丫头婆子小厮好几个圈在地上,合力搀着一个人起来。
这屋子霎时喧声一片:
“快去先告诉太太一声!”
“先请大夫要紧呀!”
“大爷、大爷您醒醒!哎唷我的老天爷!”
哭嚷声顷刻将这寂静的屋子里里外外闹了个通透,月贞打着帘子怔在卧房门口,眼睁睁瞧着她那据说玉树临风的新婚丈夫给人抬着朝卧房里过来。
她贴着罩屏一让,混乱中瞥见,新郎官并不如传说中的好相貌,分明长得肥头大耳面目狰狞!
不知是媒人哄了她嫂子,还是嫂子哄了她。总之当初传到她耳朵里的话是——李家大爷,貌比潘安,才比子建。
当下惊鸿一瞥,她这新婚丈夫的貌显然与潘安南辕北辙。至于才,无从验证了,因为次日一早,这李家大爷便呜呼哀哉,魂飞了望乡台。
原来新婚之喜,大爷应酬宾客吃多了酒,晕晕乎乎往洞房里来。进门一个不留神绊着门槛,沉重的身子往前一栽,脑门正磕在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子角上,淌了满地的血。
月贞好奇与期待的一场云雨之梦,才做了个起头,就无情破碎了。
外间血迹未干,李家当家太太便在人堆里掩着帕子涕泗纵横地埋怨:
“我早就说,那桌子要换张圆的,你们不听我的,耽误到这会还不换!就是没换,也不该迎门摆着!如今可好了,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呐!天煞了我吧!把我的老命收了去,把我儿的魂放回来,我给他抵命,拿我的命给他抵啊!”
那张髹红的雕花木床挂着银红纱帐,底下人头攒动,围着一堆红衫锦绣的管家仆妇。
昨日之喜,今犹不及,大家都不曾换衣裳,连月贞也还穿着新娘子的衣裙,抹着红红的脸蛋,一双杏眼在人群外不知所措地扇动着。
出了这样大的事,谁还有功夫顾她?纷纷赶着宽慰太太,“太太哭是哭,还是先赶着将大爷的衣裳换了,叫人预备着装椁是正事。”
只听“咻咻”两下,太太狠狠吸了吸鼻管子,哭声减弱了些,“要紧要紧,快,现打是来不及了,先去棺材铺里拣一口好料子来。衣裳倒不必换,我儿才做的新郎官,连新娘子的边都没挨着就去了,可不得叫他穿着这身衣裳去,在那边做个妻妾齐全的人!”
太太给一众背影簇拥着,月贞也瞧不见什么面容,只是她最尾忽然又高亢起来的哭声,倒是一下提点了月贞。
哪有死了丈夫不哭的妻?
当下月贞醒过神来,窄窄的身子朝前一挣,钗裙拼得叮当响,乱着拨开人群,一把扑跪在床前,将那大公子的尸首连捶带打,一面哭嚷起来,“我的夫呀!”
哭了这一声,往后便无词嚷下去了。到底她不认得他,连句话都不曾说过。抬眼一撇,昨夜果然没看错,这大公子长得实在一言难尽!
月贞非但不哀,反倒生出一丝庆幸,亏得是死了,否则叫她余生几十年对着这一张肿得白面馍馍似的面孔,还怎样快活?
大约是这悲喜交替过于大起大落,真格逼出了她涟涟眼泪。哭不了他,就哭自己吧。
月贞握着软拳朝他浑圆的肚子咚咚砸下去,“我可怜的夫啊!你就这么撇下我去了!叫我往后日子怎么过呀?我才到了你们家,连个照面也未曾同你打,你就走了,你就走了!我的天王菩萨,叫我哪里说理去,叫我哪里喊冤去?!”
这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嚷,可谓悲兮痛兮,刹那将周遭一群人唬得没了声息。
月贞又大哭了几回才察觉气氛微妙,尴尬地朝床尾抬眼,脸上脂粉已糊成了泥浆,红白难分。
床尾坐着太太,四十来岁的年纪,泪水将一张脸劈得泾渭分明,挺翘的山根两侧,一对含泪的圆眼有着隔岸观火的冷静。
', ' ')('到底是当家夫人,比旁人从容几分,只懵了须臾,便握着帕子将眼眶的余泪一搵,招呼两个丫头,“快将新大奶奶搀到别处去歇着,叫人陪着,好生伺候,别叫她伤心过了头。”
立时便有两个丫头上前搀扶,左右开弓,夹着月贞一路出门去。路上风景如何月贞也未细看,心上冷不丁挂起桩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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