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练武么?”
莫莹莹点点头,道:“喜欢的……就是,爹娘不让我练,说是怕吓跑了婆家……”顿了顿,她自嘲道:“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
沈映月沉默片刻,道:“是陈家没福气。”
莫莹莹怅然一笑,道:“二嫂,我有时候不明白,为何身为女子,总要受诸多约束?”
“自小,爹娘便教导我,要规行矩步,谨小慎微,他们是为我好,可我不喜欢那样。”
“每每见到大哥、二哥读书习武,切磋,我便很羡慕,于是跟着悄悄地学。二哥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经不住我央求,便细心地教我。”
“爹娘知道后,却很是不悦,在他们眼中,嫁个好人家,才是姑娘家的正经事……如今我的婚事黄了,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只觉得我被毁了……我不明白,难道我们身为女子,这辈子只能相夫教子么?”
沈映月淡声道:“当然不是。只是,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别人走过的路,因为看起来稳妥。”
“别人走过的路?”莫莹莹若有所思道:“我如何才能走自己的路呢?”
沈映月凝视莫莹莹的眼睛,低声道:“若每一步,都遵从自己的心意,那你走的,就是自己的路。但这路可能很孤单,很危险,甚至没有归途。”
莫莹莹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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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夫人,公子!”一名家丁快步踏入厅堂:“镇国将军府送信来了!”
陈夫人一听,眉头微动,立即道:“呈上来。”
陈夫人接过信笺,打开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昌言,看样子,莫家是同意退婚了!”
陈昌言面色微顿,问:“信中是如何说的?”
陈夫人道:“他们约我们后日去流光阁一叙,商议退婚之事。”
陈昌言有些疑惑:“为何要去流光阁?”
陈夫人笑了起来:“流光阁总比镇国将军府好,镇国将军府白事过去不久,我还嫌晦气呢!”
陈昌言闻声,眉头微皱:“母亲,隔墙有耳。”
陈夫人忙道:“好好好……只要莫家同意退婚,什么都好说。这莫家也是倒霉,儿子一个接一个地出事……儿啊,还好你不用上战场,等你正式入了翰林院可就好了,母亲就跟着你享福了。”
提起翰林院的事,陈昌言又有些犯愁,道:“母亲,太尉府那边,当真有办法?”
陈夫人笑道:“你若成了太尉府的女婿,太尉大人还能不管你?”
陈昌言犹疑片刻,道:“可是我听说那太尉千金,脾气火爆,又素爱攀比……”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没点脾性?你娶回来,好好哄着便罢了!实在不喜,过几年,娶几房妾室,也能圆满。”
陈昌言抿唇不语。
陈夫人见陈昌言不说话,轻叹道:“儿啊,你莫不是还惦记着莫莹莹那个疯丫头吧?”
陈昌言低声道:“母亲……我们这般做,会不会彻底得罪镇国将军府……莹莹她会恨我吧?”
“恨就让她恨,老死不相往来便罢了!”陈夫人不以为然,她复而又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十年寒窗苦,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摊上一个无能的岳家,日后的前途,可就要断送了!”
陈昌言眸色微眯,思索了一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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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这日,流光阁二楼异常热闹。
沈映月站在二楼入口处,亲自迎接来客。
原身认识的人不算多,于是沈映月见到大部分的夫人和小姐,都不大熟悉。
于是马管事便捧着一本手札,站在沈映月身后,为她低声介绍。
“夫人,前面那位紫色长裙的夫人,是礼部尚书杨夫人,最好作媒,大半京城的公子、闺秀,她都心中有数。”
沈映月笑着迎上去:“杨夫人一路辛苦了。”
杨夫人打量沈映月一眼,见她气质高雅,笑意温和,顿时心生好感。
两人寒暄了几句,丫鬟便引着杨夫人落座。
马管事又道:“夫人,您可看见前面那位丰腴的夫人了?她是翰林院方大学士的夫人,最喜交际,又爱打马吊,牌搭子多得很……”
沈映月抬眸一看,何止丰腴,那位夫人差点将楼梯卡住了。
沈映月主动上前,扶了方夫人一把。
“方夫人大驾光临,流光阁蓬荜生辉。”沈映月语气轻柔,令人如沐春风。
方夫人本来爬楼气喘吁吁,但见到沈映月亲自来扶,体验立即好了几分。
方夫人笑道:“没想到莫夫人这般年轻,就能独自经营这流光阁了?当真能干。”
沈映月笑了下:“方夫人过奖了,我也是个外行,听闻方夫人于饮食上品味极佳,今日备了些还未推出过的茶饮和点心,还请方夫人帮忙品鉴一番,给些指点。”
方夫人本就爱吃,听了沈映月这一番话,顿时笑逐颜开:“那是自然,莫夫人客气了。”
沈映月笑了笑,嘱咐巧霜:“好好伺候方夫人。”
这方夫人是翰林院的,可不能怠慢了。
巧霜会意,便亲自领了方夫人,坐到了杨夫人身边。
马管事将声音压得极低,继续为沈映月介绍来人。
“这是罗夫人……罗夫人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她若是知道什么,便等于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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