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体康健,这一胎自诊出喜脉怀相就不是很好,加上操心劳力,脉相较寻常妇人更弱一些。大夫先给她腰部垫高,施了几针后成功止住了流血,在场诸人纷纷松了口气。想是知道自己贸贸然说了重话,吓着了这位小娘子,再开口时医生的脸上带了两分愧疚之色:“娘子年轻,怕不是头一胎?孕中切忌动怒生气,凡事能看开的就看开些,别的倒是还好。”
她冷汗涔涔地躺在那里,这回朱持晖的语气和缓了许多:“……用不用开几张药膳单子补一补?”
“暂时不必,”大夫不耐烦理他,只顾低着头刷刷写药方:“胎儿补得过大,回头生产时就要遭罪了。”
难得吃了人的瘪还不得还嘴,李持盈冲他一笑,似宽慰似揶揄地道:“我没事。”
她知道他没有坏心,一来不清楚这孩子的来历,以他从前的脑补功力,不知误会到了哪个世界的爪哇国去;二来他是男子,又不曾正经照管过孕妇,异想天开也是寻常。当时是她精神太紧绷,又是心虚又是紧张,冷不丁听到‘落掉’、‘用药’,肺腑五脏揪作一团,实在怨不得他。
朱持晖像看个陌生人似的将她看了一会儿,半晌,闷着头坐去她的榻边——不知是不是怕挤着她,堂堂小秦王缩手缩脚,腿也不敢伸直,肩也不敢摆正,不过略沾一沾衣摆:“过会子让人去牙行给你买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这两日先把行李收拾起来……不,算了,也不必收拾什么行李,等我安排好了船只立刻送你回济南待产。我——”声音压低,“我打算封个公主给你,只要有爵位在身,李家再多闲话、李汇再如何胆大包天,不至于拿你或你的孩子怎么样。”
他看得出她对这个孩子的回护之意,说实话心里很有点酸怒交加,不是滋味。明知道不是她的错,短短叁年功夫,他还在原地打转,她却好像已经抛下他,独自一个人变成了‘母亲’,朱持晖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个,被迎头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之前他想着他们还能和从前一样,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回不去了,不可能回去,哪怕只是个野种,他不曾错看她眼里的期待和爱意。
“……公主?”李九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迅速表态,“我暂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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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不同世界观的交锋(苍蝇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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