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李持盈一向喜欢小孩儿,也确实动过生育的念头,孩子的爹是谁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大分别——总归是她生的嘛,实在时机不凑巧也只得咬牙忍耐,怀上再打掉毕竟伤身。
他没想到她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面上一时呆住,待要问她这算不算是与他‘借种’,外面适时响起了丫鬟的通报声:“娘子,容大人说他一会儿过来,您、您可沐浴好了没有?”
李持盈后背一凉,急忙扭头观察天色,白休怨却不紧不慢,一行下床替她拿衣服一行示意她开口应声,她心里有鬼,接过干净衣裙立刻缩回床里,将两片床帐拢得严丝合缝,口中极力镇定道:“知道了,就好了。”
李姑娘没料到这帐子只是看着厚软,其实不怎么遮光,隐隐绰绰比坦荡大方诱人得多,白君贪看了两眼,索性背过身去,自行穿戴衣物。
门外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是。”
容贤在下人间的风评极差,虽说卖身契在他手里捏着,众人对他怕远多于敬,姐妹、姑侄甚至母女同席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故这两个早都见怪不怪,也不催促李娘子回去,反而巴不得她留下才好——新娘子性情刚烈,万一抵死不从、闹出什么事来,容大人不至于拿她们撒气。
“……你准备怎么办?”
她迅速穿戴齐整,出来时见他正描眉挽髻,对镜梳妆,不由看得呆了,‘却嫌脂粉污颜色’,不过是改了眉形,再点上一点点唇脂,风流俏郎君生生变成了顾盼生辉的美娇娘。不必侧目白君也知道她正在看他,一时只恨胭脂不够艳,眉黛不够浓,不能就此将她彻底迷住,迷个神魂颠倒。
不多时两人都收拾妥当,他压着嗓子问她:“你还有事需那太监去办是不是?”
她略作沉吟,点头承认:“是。”
躲在容贤背后远比她亲自现身方便安全,不管怎么说凤阳参赞大小是个官,能量比她大了不知多少。
白休怨嗯了一声,也不过多追问,既然暂时杀不得,那就只有采取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暴力制服。
容贤好色,但不是个莽汉匹夫,本就是有备而来,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在腰间别了把短刀,谁曾想进门不过数秒,当头几记膝踢肘击打得他接连后退、应接不暇,短刀还没来得及出鞘,整个人便被制伏在地。他身体残缺,折辱女人时最不喜欢有人听壁脚,丫头婆子们见到他来,自发远远儿的避开了。
“贱人!!”
“我劝中官嘴巴放干净些,”李持盈撑腮坐在上首,虽则手脚冰凉,气势分毫不输,“如此良夜,闹大了中官脸上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