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哧一笑,似乎很乐于听到坏舅舅吃瘪。
“郡君是有的,不过也没请太多生人,都是平日就常往来的亲朋好友,舅舅的母亲亲自给她加的簪。”
京城风俗,小孩子过生日不宜太招摇,哪怕及笄也一样,朱颜因有爵位在身,太小气了恐惹人说嘴,方才办得大了一些。那是太兴爷驾崩的第二年,她记得登门的宾客女眷都穿着素衣。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李编修门前,下车时李持盈再四交代:“你在车上坐一会儿,饿了就吃点心,要方便也有马桶,妈妈很快就回来。”
他抱着靠枕乖乖点头:“知道了。”
被丫头从大门引进院内,见是男女分席,李某人心内松了口气。要真在这里迎头遇上,说实话两边都尴尬——他不该来,她又何尝不是?幸而十六娘乖觉,怕她不自在,派了婢子将她引到小院里坐着,头上是葡萄架子、五月槐花,不远处水榭歌台,曲韵婉转,当真凉爽又清幽。
女婢说:“娘子少坐,我们姑娘即刻就来。”
今儿她是主角,不出去交际应酬,专程陪她耗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李九隐隐觉得不对,口中忙道:“何必如此费事?过会子我自去敬十六姑娘一杯水酒。”
不出片刻李十六娘还是来了。她今日打扮得鲜艳,眉目如画,见到她就叽叽喳喳的笑起来:“我还当龙姑娘不肯来呢!听门房说你到了,乐得我眉毛都画歪了!”
毕竟是一家姊妹,两人的眉眼其实很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今日她特意妆饰过,看着没那么明显。李十六拉着她的手说了会儿京里最新的趣事,为她这个生日,爹爹特意请了南边的戏班云云,很快宴席开始,她被安排在她近处,在座想必都是姐妹,居然也没人开口问说‘不知这位姑娘是谁’。
茶过叁巡,酒酣耳热,李持盈自觉该告辞了,忽然一个婢女快步走上前来与李十六娘耳语,她依稀听见‘马车’、‘杂胡’、‘幼童’等语,眼皮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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