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性不定,吃完一整根糖葫芦才想起来问:“什么事?”
李持盈说:“这里,还有那边的一大片屋子都被坏人烧了,我和舅舅自然就没有地方住了,只好先离开。”
“哦。”他知道她说的是哪个舅舅,但他对那个舅舅不感兴趣,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一路上李持盈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朱颜的事,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恐怕小哥儿钻了牛角尖,以为她有了李剑诗就不要他了,万语千言堆在舌尖,迟迟吐不出口。
好在这两座宅院实在很大,他们进去了一刻钟还没有走完一半,李泽试图耍赖,求她再买一根糖葫芦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去万象馆扑了个空,朱持晖略加思索,策马掉头往此处来:“……还没开始修呢,等修好了再来看不迟。”
数月未见,他似乎又窜高了一些,因为腿上、脚上磨出不少水泡,走路时颇有点怪腔怪势——外人当然瞧不出端倪,可李持盈怎么能算是外人?
她以为他受了伤,倒吸一口冷气,赶急赶忙迎过去:“伤在哪里?很严重?”
二爷吱唔一声,想像小时候一样卖乖耍赖又顾忌还有润哥儿在场,做舅舅的怎么也不能当着孩子太不要脸。
“没事,不严重。”
说实话,见面之前他的胸口微微有些发沉,袁虎的密奏写得不算词藻华丽,平铺直叙之下那种冲击和震撼反而更加摄人。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有点特立独行、有点乖张霸道的小娘子,是,她有秘密,遇到危险时她冷静冷漠得不似常人,十岁不到就敢妄语杀人,可也仅此而已。她是他的手足,他们朝夕相对了整整八年,他有自信说自己了解她。然而这次洪方彦出事,她的果断、镇定、干脆终于令他绷紧了脑海中某根名为警戒的弦,就好像……她不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需要他保护的女流弱质,她是合格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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