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项最露脸的工作全被他们抢了,副理事长梅永国只能苦笑道:“李先生,钱先生,动员同胞入籍、引导同胞去工业村和南部安置点生活的工作交给我负责吧。”
李为民不了解情况,在具体工作安排上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钱新霖最熟悉他们,最了解情况,挨个点名道:“永国、达斌、元康、俞元……你们几个不能参加,我们不能只顾眼前不管以后,好不容易通过面试笔试,争取到去美国深造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并且除了学习,你们还要成立留学生联谊会,组织和团结华人和越南留学生。”
同学们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自己却要去美国留学。梅永国五味杂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嘀咕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参加考试了。”
“分工不同,不要有情绪。”
钱新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是第一批,等你们学成归来,天明和文水他们再出去深造。每个人都要出去开开眼界,都要在各个岗位上锻炼锻炼。”
随“乞丐团”出国募款的同学这次真开了眼界。
何天明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不禁问道:“文水,怎么没通知有才?”
众人这才注意到苏有才居然不在,李为民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解释:“小苏有急事去柬埔寨了,好像是亲戚家的事,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走之前跟我说过,请我代他向大家道个歉。”
早没事,晚没事,偏偏这个时候有事。
再说什么事能有平川派即将造反,战火即将波及到几十万堤岸同胞急。热血沸腾的青年学生们不明所以,很直接地认为苏有才没资格继续担任华青会理事。
大事要紧,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几个小组陆续成立,确定完各小组成员,安排好各小组所需经费,刚刚把他们送走,张英贵、苗祥、钟连伯、韩烁、陈润威等侬族将校穿着一身身便装到了。
事有轻重缓急,家族企业会议只能往后推。
将众人迎进会议室,钱新霖再次通报情况,顾长庚用不着分析形势,李为民开门见山地说:“诸位,我估计黎文远很快就会有动作,应该是寻求法军和保大支持,然后拉拢其它教派军阀,万一打起来,法军有可能介入。”
张英贵问:“教派军阀会支持他吗?”
“范公稷,黎光荣、阮度吾他们没一个傻子,能看不清形势?估计会作壁上观,如果平川派占上风,吴廷琰顶不住,就会跳出来分一杯羹;如果吴廷琰占优势,会毫不犹豫跟国军一起痛打落水狗。”
李为民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军令不仅没统一,而且大多军队要接管或驻防越盟曾占据的地区,别看国军十几万,关键时刻吴廷琰真正能调动的不会超过5000人。第五步兵师防区离西贡不远,到时候吴廷琰肯定会调你们回来平叛。”
跟日军打过,跟越盟打过,一打就是十几年。
在苗祥看来平川派虽然16个营,总兵力是第五师的四五倍,但纯属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可刀枪无眼,真要是打起来一样会死人,日内瓦协定公布前就达成共识,侬族子弟用不着给吴廷琰当炮灰。
他掐灭烟头,低声问:“李先生,你说我们打还是不打?”
“刚才说过,法国人可能会干涉,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一点利用起来,先跟郑明世换防,接管防区之后以肃清越盟分子为名把部队撒出去,这么一来集结就需要时间。如果法军封锁通往西贡和堤岸的公路,你们就积极回防;如果法军坐视不理,那就以集结部队为名尽可能拖延。”
张英贵沉吟道:“李先生,避免伤亡符合我们利益,要是吴廷琰顶不住呢?如果他被推翻甚至被杀,换个人上台,对待华人说不准还不如他,何况你和他的关系尽人皆知。”
他的担心确实有一定道理。
李为民权衡了一番,抬头道:“那我们就做两手打算,像上次抓捕行动一样,先调集一部分兵力秘密进城,先静观其变。要是他真顶不住,就打黎文远一个措手不及,为他争取一点时间;要是他占上风能顶住,就不声不响撤回去。”
“我们呢?”韩烁问道。
“外国人警察大队躲不掉,关键时刻只能上,不过怎么行动可以做做文章。黎文远一动手,你们立即增援独立宫,在独立宫外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