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递过去了那么些天,柳府里却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赵连雁都快愁秃了头,硬生生憋着自己没去见她。
分别时她都那般说了,二择其一,没看他一眼,甚至还把他推给别人。纵知道自己在江漾心里还占着那么一点位置,可被这样打击,他现在的自信实在是所剩无几。
在情之一字上,愈是挣扎,就越泥足深陷。
赵连雁又叹一口气,在心里把自己和柳濯月暗暗比了又比,终究是没比出个所以然,思来想去的,还把自己醋得不轻。
气闷上头之后便又控制不住想去见她,可心中做了千番挣扎,不免又生退却——他根本不想看她和柳濯月到底有多亲切恩爱,也怕又去碰一鼻子灰。
更怕再换来她冷冰冰的一句‘你走’。
赵连雁强行把自己的神思拉回来,专注于府中的事务上。
刚翻开一则密报,门前就传来了不小的交谈声。
赵连雁收笔,眼里满是不耐之色,颇为烦躁的往外喊了一声:“在干甚么?”
这一声中气十足。
他推开门,往小院中走。
夜凉如水,月色沉沉,江漾停下与老管家的交谈,转身看向他,摘下了斗篷的兜帽,眉目是愁淡的,轻轻问了一句。
“赵连雁,你不是快死了吗?”
——
二人进了屋里,赵连雁才缓过神来。
他倨傲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萎靡不少,高高大大的郎君,垂着脑袋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漾漾……”
他怕她生气。
她没理他,径直脱了斗篷,里面是一身暗素的水色春衫,发髻上只插了一只墨紫竹簪,如壁画仙子一般,好似转瞬就能飘走似的。
屋间只点了一盏灯,暖黄的光线昏暗,赵连雁这才看到,她未施粉黛,双目红肿如桃,面色苍白,明显是大哭过一场。
赵连雁仔细一闻,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他欺负你了吗?”
江漾摇摇头。
他抬手抚她鬓发,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话:“我说自己快死了,这谎话如此拙劣,你为什么要信。”
他的声音里暗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