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反应过来之后,双耳生红,脸上泛热,语气很凶,但是没甚气势:“还未成亲呢……柳公子……柳公子过于轻浮了!”
她是对他有些好感,可是感情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得让她先缓缓。
柳濯月低低浅笑,用那双含了水的凤眸看着她:“漾漾可是在怪我?可是……大婚之前我都要见不到你了。”他顿了顿,好像很委屈似的,“我只是想多和你亲近亲近。”
他又凑近了,平视着看她,两人相触只隔着一个指节的距离。
江漾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眸子,他睫毛细长柔软,睫尖蕴着粽粽色,在日沐下看着你的时候,仿若流着碧水粼光。
她这才发现他和赵归林的不同。
赵归林的凤眼深漆,眼尾狭长,睫毛硬而长,绷着脸时眼睫垂下,会透着一股子狠劲儿,笑起来时眼尾翘起,极为妖冶。
他们五官虽然别无二致,但有些气质终究还是不同的。
柳濯月长年握笔,中指食指的指腹上都有薄茧,是一双挥毫泼墨的手。而赵归林从小舞刀弄枪,掌心连着指腹都是厚茧,手指修长有力,硬朗紧实。
若不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赵归林还有一个双生子,那天晚上她大抵也不会认错人。
江漾不由自主地恍了神,但是她很快又清醒了过来,暗骂自己怎生又想起赵归林那个负心人。
这样想着,便对柳濯月温和了很多:“我只是现在还不习惯罢了,往后我会努力的。”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捉起柳濯月的胳膊,把柿子放在一边,给他擦起了沾着柿汁粘液的手。
柳濯月顺从的由着她牵了胳膊,嘴上却说:“不需要你把亲近我当成个任务,这种事情,是自然而然,由心所为的。”
江漾没说话,但是心里也很赞同。喜欢嘛,就是情不自禁的东西。
西厢屋内占地小,江漾应该是拿它当个工作储藏室用。架上摆满了画册和绣品,更多的是琳琅满目的陶瓷娃娃,件件精致,能感受到主人的用心。
柳濯月用余光扫了一眼被江漾用锦布盖住,却漏了一角的红枕巾。刚入门的时候便看到了,绣的应该是鸳鸯戏水的花样,只是小姑娘盖得急,只看到了鸳鸟的尾羽。
可惜。
江漾正仔仔细细地帮他擦干净了手,却看见他在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瞥见了一个精致的蟠木匣子。
江漾瞬间僵硬了起来,神色尴尬。
那是他寄过来的信,江漾虽然并不拆开,但是也做不到把信件丢弃损毁,只将每一封都放在了盒子里。
难道是被看到了吗?江漾可谓是不打自招,直接把自己给卖了:“那些信……我虽然没看,但是每一封都在的。”
柳濯月眯了眯眼,看她把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你别生气啊,我日后……日后会看的。”江漾拿手轻扣匣口,有些心虚。
柳濯月拿起了那个小匣子,打开一看,果真是熟悉的长笺。他掏了掏书信,拿起一封放在桌子上,而后又把剩下的对齐理好,重新放回了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