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一直是敢爱敢恨的性格,对于她而言喜欢的东西也从来不存在放弃这个选项。在这一点上她和云星都是一样的顽固派,只不过他们一个大大咧咧挂在嘴上,一个偷偷摸摸藏在心里头。
屋外簌簌落着雪,宁大是老派的古式建筑,攒了一|夜的雪落在檐教,天地间立刻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云星是在姜黎的惊呼声中勾起了唇角。
她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渐渐绚烂的让姜黎忽视掉窗边的雪景。
云星说:已经得偿所愿了。
粉红色的蜡烛发出橙色的光,蜡油滴落在十八这个数字上,恰如她的十八岁年华,青春中最美好的岁月,她和藏在心里的少年浪漫至极的有了开端。
对于云星而言,这就是得偿所愿。
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或许最后也只是一场戛然而止的旅途。
但是此刻对于她而言,踮脚凑在他身旁,轻轻许出那句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是圆满。
许是不忍心浪费这温暖的烛光,云星垂下眼,目光很是温和。
那就再许一个吧。
她当真认认真真再许了一个愿望,双目紧闭,两只手相合虔诚放于胸|前。
希望她所爱少年能一生无忧,肆意坦荡。
蜡烛吹灭的一顺,姜黎靠在她身旁,勾着她小臂,问她是不是暗恋成真了。
云星嗯了一声,她立刻兴奋的叫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响起什么似的飞快爬上|床,打开自己的手机疯狂刷朋友圈。
她的食指飞快滑动,嘴里嘟囔道,夏成蹊怎么那么死直男啊,连官宣的仪式感都没有,怎么那么不行啊阿肆居然发朋友圈了?卧槽这他|妈谁啊,这不是
在姜黎的目光下,云星默默举起了自己的手。
是我。
姜黎被惊的说不出来话,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已经进入了失语状态。
她手里握着的手机发出微微震动,随即一道含笑声音从话筒出来。
你肆哥很行。
沈听肆的声音有点欠欠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扔给了阮星蘅,轻佻吹了声口哨,眼底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以后哥就不跟你们几个跨年了。
我也要跟女朋友通宵连麦跨年喽。
顾川野:呸。
阮星蘅:
你真的确定黎姐不会杀了你吗?顾川野有点不确定,姜黎护云星跟护自家宝贝似的,这人不声不响就被沈听肆拐走,顾川野觉得他这咖啡店八成得有一场厮杀。
尤其是当阮星蘅极其缓慢却又肯定地点了个头的时候。
顾川野立刻就把摆在桌子上的一个清咸丰粉彩的六角花瓶收到了安全的地方。
与此同时,姜黎怒气冲冲杀到了他的咖啡店。
推拉式的门被她拽的很用力,她蹬着高帮马丁靴走的铿锵有力,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不声不响偷了塔一样悲愤。
顾川野极有眼力见的让店员把咖啡都撤换成了清热降火的菊花茶。
满满给姜黎倒了一杯,谁知道这姑奶奶看也没看,上来就问,沈听肆,你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把云星拐走了!
沈听肆云淡风轻坐在座位上,不急不缓斟了一杯茶,低头嗅了嗅,突然笑了声。
他摩挲着唇角:当人没意思。
当人有什么用?
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找另一个男人自己在雪地里冻得通红。
昨天那事沈听肆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耻。
仗着人家姑娘伤心脆弱,他见缝插针挤进去。
但他不后悔,以后他会让云星每一天在他身边都是开开心心的,绝对不可能让她大晚上一个人流落街头冻成那副小可怜样。
沈听肆心情很好地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斟了一杯茶,他歪头笑眯眯地望着慢吞吞走过来的云星,对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他身子往后倾,那新染的一头银白色在镁光灯下就显得格外醒目。
云星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条。
明明昨晚分别的时候,他还是一头柔顺亮丽的黑发。
沈听肆舌尖抵着左腮,伸手虚虚揽着她腰身,漫笑道,跟人打赌输了。
他没详说,顾川野倒是把话接上了。
咱们阿肆上回可是和我义正言辞打赌,说自己三个月都不会有新女朋友的。
没让他染绿头发都是你川野哥对他的怜惜。
沈听肆将脑袋靠在云星的肩头,有点亲昵地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微微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她,都是因为遇见你我才会输的。
姜黎忍无可忍: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那么无耻?
沈听肆面不改色答道:那不是以前没遇见这么宝贝可爱的女朋友。
你他|妈真骚。姜黎别过脸,一大口菊花茶灌下去,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来时的路上她问了个清楚,发现世界真是小的稀奇,沈听肆这家伙居然能有这么大福气,让云星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
她一面发笑,一面又止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