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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壑的风总是带着腥咸的气息,让人联想到血的味道。带着血气的风格外凌冽,让他的脸颊都微微有些生疼。
砚清在天壑边缘徘徊着,底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本想想要飞身下去看看,但是沟壑里的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如果飞下去的话,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刮到不知道哪里去,他不愿意冒险做这种事情,于是思索一番,拿着砚明给他的机动猫爪,尝试着往下面攀岩。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有些消耗时间。他一边慢慢向下,每到一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就打开探知搜存着格伦雅的踪迹。可是这沟壑这么深,这么广,什么时候才能找完呢?
砚清不知道,但是他会一直找下去的,哪怕只能找到格伦雅的尸体。
他越来越往下,以至于从崖边看下去,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看下方的深渊,想要目测出剩下的距离,但是即使是打开了探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他皱了皱眉,想着对策,突然感觉有一道破空的鞭声,于是立即拉来猫爪,勾到对面的涯壁上荡了过去,等落下脚来定睛一看,克亚西还是戴着他那副面具,微微朝他笑。
“反应很快啊,砚将军。”
他早就料想到克亚西可能会守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步到位,直接在底下等着自己。
砚清并不回话,他从空间拿出他的秘银武器来,然后将其幻化成长弓,搭箭上弓。在做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躲闪和移动的准备,他瞄准了克亚西,可是对方并不躲闪,这让他起了疑心。
他于是干脆维持同一个姿势对准克亚西,对方也还是不动,他不明白克亚西是什么把戏,两人僵持不下,最后砚清放下了手里的弓,克亚西还是不动,只是笑了笑,“怎么,突然不想杀我了?”
砚清眯了眯眼,“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克亚西把玩着手里的长鞭,“上次你从我那里偷走的东西……”
“那本来就是人类的东西,”他冷静道,“偷东西的是魔族,魔龙大人。”
克亚西挑了挑眉,“要不是我们,你们这个计划早就被全种族否定了吧,自诩真诚的人类?”
“我从来没有说过人类很真诚,”砚清抱臂道,“人类向来虚伪狡猾又斤斤计较,是你自己不够警惕。”
这会克亚西笑出了声,“人类听到这句话可能会不太高兴。”
“那就和我无关了。”砚清冷笑一声,突然又搭弓射箭,他的动作非常快,克亚西只来得及微微一闪,那箭支就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钉在身后的岩壁——这还是有峡谷的风作用下的结果,他对风向的把握也相当精准,如果不躲闪,估计就会射到他的眼睛。
只是那箭确实离得太近了,打掉了他的面具,砚清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得不说,是一张非常俊美的脸,眼角有一枚漂亮的泪痣,他不明白既然长得并不丑陋,脸上又没有伤疤,那为什么还要把脸遮起来。
但是敌人的脸俊美与否和他无关,他只想要他的命。
砚清知道搭弓引箭这一招不会再起作用了,他干脆拿着机动猫爪扣在对面的岩壁上,将自己甩到对面。
他大喝一声,同时幻化出长枪,向克亚西劈了过去。克亚西指节变换,那龙鞭的鞭柄就突然伸长,挡在了他的面前,那鞭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丝毫没有断裂。要知道,砚清在上次与火种融合之后变得强了不少,可是在克亚西面前依然没有很大的优势。
两人僵持着,克亚西忽然凑近了他的耳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其实我也进行过实验,我发现,之前被我找到的那些都是实验的残次品,而几乎没有人可以承受住火种。”
他继续道,“你们人类之所以没有把火种计划延续下去,也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载体吧?”
他的言语像恶魔的低语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细细麻麻的,砚清偏了偏头,冷声道,“无可奉告。”
他低笑一声,“可是为什么你可以承受住它呢?”
砚清一挑眉,“因为这样东西本来就是为我而生的。”
他其实故意把这话反了反说,明明他才是那个被硬性改造,就为了成为火种最完美的容器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他为了火种而生还差不多。
但他不想在对方面前这样承认,也没有必要这样承认。
克亚西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狂妄的话。”
他的神色逐渐浮现上痴迷,“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砚清嫌恶道,“恶心。”
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更多恶毒言论,克亚西在这时突然把他一拉,他感觉到有劲风擦过,一躲闪,一支箭就擦过二人间的缝隙飞了过去。
砚清迅速挣脱克亚西,回头一看,一个身影站在一处岩穴的入口,手中搭着箭,看着他俩的方向。
是格伦雅。
砚清喜出望外,“格伦雅!”
太好了,他还活着!
格伦雅看见他,飞身
', ' ')('向他这边过来,下意识挡在他身前,焦急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砚清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之前的伤……”
格伦雅朝他温和地眨眨眼,“当时凑巧,只是摔在了岩壁上,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砚清闻言,知道他伤还没全好,于是又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他的前面。
峡谷的风实在太大了,三个人都不敢贸然飞来飞去,但好在砚清有一根砚明给他的机动猫爪,可以随时调整作战距离。一对二,哪怕克亚西有着enigma的性别优势,但因为上次砚清和火种的融合还算成功,加之砚清和格伦雅长期共同作战,配合良好,尽管还在僵持着,双方都落了些伤,但是克亚西已经有些落了下风。
克亚西往自己被刺伤的腹部打了个临时的治疗,一抹嘴角的血迹,躲闪着砚清的攻击,目光却落在了格伦雅身上。
他记得上次格伦雅是从山崖上坠了下去,这样高的高度,不死也会半残,可是他看上去不但丝毫没事,还比上次更加自如了。
而且,他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了,他虽然早早预感到砚清的气息,但是也在这硕大的峡谷里找了半天才发现他,怎么他们刚刚对线上,格伦雅就出现在了这里呢?
大抵上次坠崖只是计谋,他是早早埋伏在这里的。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消灭自己吗?可是他又怎么笃定自己一定会来天壑找砚清呢?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应砚清的攻击。砚清眼见一击不成,便猛地后跃,回到格伦雅的身边。
格伦雅低声道,“这样很难突破。”
砚清点点头,“持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火种,格伦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阿清,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
就算砚清没有把这一切告诉他,但他又不是傻子,左右一串联,也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砚清朝他一笑,“没关系,上次融合过了,我现在不也没事吗。”
火种上次被融了三分之一,他不敢多贪,打算这次也差不多融合这些剂量,他默念咒语,那种熟悉的灼热感让他有些头疼欲裂。
他忍着疼,对格伦雅道,“这样,等会我从正面突破,你……”
砚清一顿,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本能让他想要做出躲避,按照他的反应能力,完全可以躲得过去,但是他却没有动。
他感觉胸口一凉,锐器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从他的后心刺入,又从他的前胸穿透。
砚清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戳出的剑。
他认得的,那是格伦雅的剑。
这把剑是当初他和格伦雅一起挑选的,在他们的切磋练习当中,他无数次地盖在格伦雅的手背上,和他一起握住过这把剑。从一开始的心无旁骛,到后面的心猿意马,又到了之后的心心相印。
而这把剑此刻却被那双熟悉的手握着,穿透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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