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最后被失去理智的砚明做到昏迷过去,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而他已经被清理过上了药,放在柔软的床上。
接下来砚明好几天都没有出现,砚清不知道他是忙,还是不太敢来见他。
他趁着这几日好好捋了捋头绪,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慢慢冷静下来——这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毕竟很少有人可以在被亲生弟弟强奸以后还能保持从容镇定。
他曾经因为砚明刻意表现出来的淡漠,所以疏远了他一段时间,哪怕还是会让人暗中打听他的近况,但确实把他忽略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也深深地沉溺于对格伦雅的爱恋当中,以至于把砚明撇在一旁,完全没有在意到他的感受,是他的疏忽。
但是按理来说,应该会憎恨他才对啊。显然,比起被弟弟爱慕,他更能接受被弟弟仇恨着。他不明白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人影响到了他,又或者是什么东西给了他刺激。
虽然他可以原谅砚明的所作所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认可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总得想办法把砚明矫正过来,不能因为自己,砚明原本可以平稳度过的人生就此被毁掉。
肯定是不能再放任自由下去了,他得和砚明心平气和地谈谈。上次是纯属意外,砚明正好出于和火种融合的档口,而他力量又还没恢复,才会变成这样。虽然火种最后又被砚明夺了去,但是好在他的力量在一天天恢复,现在已经有了平日三分之二的水平,倒不会在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他盘算着,可是当砚明真的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砚明浑身是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他不明白他到底去了哪里,第一反应便是施展治愈术,然而却并没有作用。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砚明突然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慌忙接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砚明一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总不好对一个伤员动粗,原本设想好的反应一点也碰不上用场。
砚明看到他不抗拒,低低笑了笑,“死之前还能吻你,我死而无憾了。”
砚清顾不上被自己亲生弟弟猥亵,当即关切道,“你怎么了?”
砚明却不说话了,只是虚虚地靠在他的怀里,砚清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感觉眼前宅邸的景象都像碎片一样地消散了,他有些困惑,感觉到砚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咬牙,撬开他的齿关,强行给他渡了一口魔力过去。
砚明被他吻得发愣,这时眼前的景象完全破碎了,砚清这才发现两人处在一处湿烂的洞穴之中,他打开探知,敏锐地发现周围有别人的踪迹,缠绕着黑暗的气息。
他淡淡道,“有什么就说吧。”
“……抱歉,我又骗了你,”砚明缓过来了一些,低垂着眼,睫毛轻颤,“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宅邸,那里……那里面是我的空间。”
砚清诧异地看他一眼。
按理来说,空间里是不能放活物的,砚清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眼下的形势并不适合深究,他眸中闪烁一下,换了个问题问,“我们现在在哪?”
“本来要和布塔会和的,只不过传送的时候太匆忙,位置发生了偏差,”他顿了顿,“然后在赶过去的路上遇到了魔族的追杀。”
空间传送是格伦雅的长项,但他在这方面只是造诣平平,原本需要二人构建的阵法只由他一个人完成实属勉强。他本想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在逃亡的过程当中,他感受到更多的还是力不从心。
想要保护他爱的人实在太难了,毕竟他是那么地强大,而自己是这样弱小。即使是想要强行融合火种,到头来也只是反过来被控制。
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感觉到敌人逼近,眼见着砚清就要出去迎战,他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这个还给你,”他勉强维持着笑容,摊开掌心,赫然是那枚火种,“你说得对,我不该管的东西就不应该乱拿,到头来……”
他低喃道,“还给你添了麻烦。”
砚清心中一动,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砚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究是崩溃地掩住了自己的脸。
没多久砚清就回来了,身上沾了一身血,但几乎没多少是他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砚明的身上施展治愈术,看他基本上没有性命之忧,便在洞穴里生了火,下意识地脱掉了自己的衣物想要烤火,看到了砚明的目光,他犹豫一瞬,还是决定出去再换。
“哥!”
砚明突然叫住了他,他脚步一顿,又走了回去。
“我……”
他想要说话,可是组织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砚清耐心地等他,见他半天没有下文,于是便又坐了下来。
两人原本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是真的到跟前又什么也说不出。
砚清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这件事就算现在逃避过去了,日后也还会在。
他从来没有对弟弟抱有什么非分之想,他
', ' ')('对两人之间关系的定义一直是“相依为命”,如果砚明不愿意依靠他了,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了,他虽然会难过,但是也会接受。
这种关系到底是不正常的,他并非是一个非常迂腐的人,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难以接受,就像人类未分化前,总是觉得“别人是同性恋无所谓,但只要自己孩子不是”一样。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正想开口说话,却听砚明先开了口。
“对不起。”他说。
“但是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让你受伤了,而且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能力,把一切都搞砸了。”他破罐破摔道,“我知道你可能想说什么,但是我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上你或者抱了你而道歉。”
换在前几天的时候砚清听见这句话或许会生气,但此刻他却异常地平静,只是用平淡的目光看着砚明,看得砚明甚至有些心慌。
砚明只能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是自愿同我亲吻、和我拥抱的,我不应该用这样粗暴的手段,但是我不会放弃喜欢你。”
砚清等到他没了下文,这才轻声开了口。
“阿明,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不只是因为你喜欢的是我,”他平静道,“更是因为你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如果你喜欢上的是别人,而这个人和我一样不值得喜欢,那我也是会反对的,你明白吗?”
“既然火种计划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应该也明白,我之所以能答应,也能为之卖命,说明我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人。我也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死掉的人,喜欢上我,你会提心吊胆,但你应该有一个更安稳的人生。”
砚明也沉默了很久,最后怔怔道,“可是你凭什么要为我做决定呢?”
“为什么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呢?”他惨淡地笑了笑,“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吧。”
他们像是两个极端,一开始都在同一块贫瘠的土壤长大,砚清后来继续在风里雨里生长,而他却被自己哥哥一厢情愿地移入了温室。结果砚清还是像从前一样赤诚而热烈,自己却反而生长成了一颗扭曲而羸弱的花,就连爱意都是带着毒药。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不够好呢?要说卑劣的话,没有人比我更卑劣了,真要说,那也是我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真的为我好,觉得自己是是个活该孤独终老的渣滓,那为什么你允许格伦雅爱你,却不允许我爱你呢?”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他逼问道,“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格伦雅那么爱你?他真的爱你吗?哥,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人,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一分是假的,虽然它卑劣,丑陋不堪,但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呈现给你看。”
“是你偏心。”他眼底慢慢浮现出泪光,“你不愿意接受我,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弟弟。”
砚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很少会被人辩驳到说不出话,从来都是他锋芒毕露,把别人逼得退无可退。但是他在情感的接收和表达都实在太贫瘠了,他可能明白军事上的道理,可能会揣摩一个人心里对于权力的衡量,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爱,也不懂爱当中的逻辑和弯弯绕绕。在砚明面前,他只有输得一败涂地。
他只好说:“可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是稳定的人生?是你对我百分百的理解?还是对我忠贞的爱意?”
砚明向他凑近,从下往上,用渴求的眼神看他,看得砚清如坐针毡。
“不要,我这些都不要。”他摇头,“虽然我会因为你爱上别人而嫉妒到发疯,但我也不奢求你能爱我。”
“我只是想要我在你心里永远有个位置,我要不会变成亲情的爱情,你可以理解成是喜欢,也可以理解是一个omega对一个alpha的依赖。”
“如果这些你都做不到,那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要拒绝我的爱,好吗?”
他攀附着砚清的肩膀,哽咽着。
“我只是想要你……回头看看我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