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森每天回家都能看见这小孩儿百无聊赖地消遣时间,要么打游戏要么看电视,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炫耀。
他被她晃得烦,便道:“别整天窝家里,要真没事做就出门。”
林未光闻言,便放下游戏机,调侃地吹了声口哨:“会让我是学生呢,你羡慕了啊?”
被这么呛声,程靖森也不过淡淡扫她一眼,不怒也不笑。他近两年耐性渐长,以往熟识的商业友人都啧啧称奇,只有他清楚,自己这脾性究竟是被谁磨出来的。
“让你放假,没让你家里蹲。”他将外衣脱下,随意搭在衣架,“你们这届大学生都这么闲?”
林未光满不在乎地哼哼两声:“人家都是现充,联谊聚会多了去了,我这不是好心来陪伴孤寡老人么?”
某程姓孤寡老人:“……”
小孩儿没大没小不是一天两天,他已经懒得出言教训,只道:“玩你的去,省得成天在这碍我眼。”
林未光对他摆出个鬼脸,不满地嘟囔:“还嫌我碍眼……等我改天找个小男朋友,家都不回看你怎么办。”
程靖森正往她这儿走,打算去冲杯咖啡,结果听到她赌气般的话,不由轻笑一声。
“光说不做,等你哪天真把人领回来再说。”他道。
林未光觉得这老男人实在诛心,自己真是眼瞎了才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她昂起脸,看了眼钟表,快要晚上八点。
“行啊。”她点点头,从容坦然地将游戏机收起来,起身整了整衣服,“正好我同学喊我去泡吧,我还给回绝了,现在去倒是来得及。”
程靖森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起这茬,动作微顿,长眉轻蹙看向她。
林未光恍若不觉,迈步便门口走去,还特意绕过他身边,信誓旦旦地承诺:“那我说到做到,今晚就去搞个男人回来。”
话音刚落,她才走出去半步,便被人攥住手腕,不由分说扯了回来。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没有再往玄关走,但对方仍不见松手,她便顺着手腕向上,对上程靖森情绪难辨的目光。
望见小孩儿似笑非笑的模样,程靖森便知道自己是又被她演了,心底好气又好笑,随手将她按回沙发。
他扫来一道眼风,“搞什么搞,安分点。”
林未光嘴上说着要去浪,如今被制止了,却也轻松放弃机会,重新翘起腿来,启动游戏机。
她轻哼,说他:“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程靖森随她说,面不改色,权当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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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寒假总不能真的天天家里蹲,林未光总归还是要出门娱乐的。
正经娱乐。
她本就性格讨喜人缘好,一个学期下来交了不少朋友,华人洋人都有,正逢假期,一伙子人便隔三差五招呼着出去玩。
认识的伙伴中,有不少是开车出行的,林未光起先没觉得有什么,没几天后也开始眼馋,打算下个学期就去考驾照。
将这个念头告诉程靖森后,老男人嘲她挺自信,居然还想学业驾照双担一次通过。林未光也听说过“英国考驾照世界最难”这一说法,但她不以为意,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由此,林未光趁机讹了一笔程靖森,跟他打赌假如自己驾照一次考过,他就要送她一辆astonmartin。
程靖森不缺那点钱,知道这小姑娘就是馋车子了,便随口应了下来。
林未光于是又多了一项考驾照的艰巨任务,不过任务成功的奖励实在诱人,再难也值。
十二月三十一号,今年的最后一天,大街小巷处处都是逛街的游客。
事实证明,跨年这项活动不论国内外都备受群众期待,新年伊始,永远只得翘首以盼。
作为全球跨年最佳地点之一的伦敦,依旧不负众望,早在月初便已十分热闹,今晚的伦敦眼还有跨年烟火秀等活动,更是吸引了一票的人。
刚从同学那儿得知这条消息的林未光,彼时正在厨房倒麦片,将今晚的各大活动略过一眼,她嘟囔:“凑热闹啊,无聊。”
“凑什么热闹?”
程靖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她险些将麦片倒到桌上,收好封口,她回过头:“你怎么回来了?”
程靖森不做正面回答,只道:“今天跨年。”
噢,就是特意赶回来陪她呗。林未光自行这样理解。
“我刚看到他们发给我的消息,说今晚伦敦眼那边有跨年烟花,买票后八点进场,十点启动灯光。”她说完,看了看他,“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今晚吃完饭过去看看?”
程靖森眉梢轻抬,显然听到她方才的嘟囔,“你不是嫌无聊?”
“是啊。”林未光耸肩,坦然承认,慢吞吞地将麦片收起来,“但待家里更没意思,所以我决定还是要带你一起无聊。”
他不置可否:“想一出来一出。”
她也不跟他争论这个,干脆从善如流道:“你不是总说我小孩儿心气么,小孩儿就这样。”
程靖森知道她歪理多,于是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看了看她手机上的那条活动详情,笃定:“观景点的票早就卖完了。”
林未光将信将疑,结果去网上一查,还真如他所说,门票数额空空荡荡。
她正愁着,结果程靖森不知跟谁打了个电话,便轻松弄来了两张票,还是西敏桥这绝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