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蛋像没听明白似的,抓耳挠腮,茫然不解,喃喃道:“哥与张先生一直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吗?怎么他要置哥于死地?这是神马情况?”
张简修一激动,说:“我现在就快马加鞭回去问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你去啊,难道真想让主子死吗?”姜昌平担忧地激道。
“什么意思?”
“你留在主子身边,至少你父亲和李成梁都有所顾忌;若你就这样走了,主子连最后一道保护伞都没。”
“对,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张简修登时醒悟,点点头,“我必须留在大哥身边,要回也要一起回。若我父亲真想大哥死的话,那大可连我也一块儿杀好了。”
“你父亲对哥一向不错,为什么突然要置哥于死地呢?”水蛋不解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张简修烦躁不安地反问,“我刚刚才知道的好不好?”
“哥,到底怎么回事?”水蛋接着问水墨恒。
“我再说一次,刚才所说的不过全是猜测之词,不要多想,立即睡觉,若谁再多说一句,给我出去。”
水墨恒说完,便将灯吹灭。
没人再敢异议。
只是谁都没有睡着,一个个翻来覆去的,包括水墨恒自己。
水蛋想不明白不稀奇,本来就是欠费的脑瓜儿。
可张简修脑瓜儿一向灵活,也想不明白,心中无数个为什么,但没有一个能找到答案——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大哥?之前不见一丝征兆啊?”
“难道大哥哪儿得罪父亲了?可也没听说啊!”
“难道是父亲害怕大哥抢他首辅的位子?可大哥分明退居田园生活远离政治了呀!”
“……”
死士们睡不着,一来担心主子水墨恒的安危,二来为死去的兄弟默哀,三为当前的处境感到担忧。
一个个都想到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形势明显非常不利。若张居正与李成梁铁了心,那想安全离开辽东都是一件难事。
而水墨恒睡不着,想的问题更多,感觉头脑嗡嗡作响。想得最多的是陈冰如。
在没有见到陈冰如的尸体之前,他仍抱着一线希望,真不愿相信陈冰如已死。
……
无论睡着与否,时间不管,按部就班,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蒙蒙亮了。
广宁城看似平静,并没有因为水墨恒的出现而受到干扰,城门依然封锁着,城头上值守的将士看上去尽职尽责。
然而,距离广宁城几十里外的野外军营中却骚动起来。
速把亥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本来非常自信水墨恒会回来,却似乎空自信一场。
水墨恒没有出现。
可速把亥仍不死心,决定继续等下去,而且明确下令,等完今天等明天,直到等到水墨恒出现为止。
这样一来,其他人不乐意了。
虽然都见识过水墨恒的厉害,也清楚他的身份和利用价值,可毕竟是敌人,而不是朋友啊!这样等下去值不值得?即便等来了,会不会给人一个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