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禁让朱翊钧感到难受、憋屈、无聊、甚至愤怒,而两面小铜镜让他眼睛陡然一亮,只是碍于皇帝的尊严,所以不敢肆无忌惮地在内侍面前表现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
两名贴身内侍稍稍舒了口气,想着应该不用罚跪到天明了,但天威难测,所以仍不敢抱着侥幸心理,依然乖乖地跪在那儿,密切关注朱翊钧的一举一动。
为了避免尴尬,朱翊钧故意翻来覆去地欣赏,并没有一味地盯着春宫图看,只是那玉体横陈的诱人景象,实在让他情难自禁,除了裤裆里有反应之外,脑子里还不断闪现出王喜姐的身影,“意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种感觉让他心急,想得而不可得,想断又断不了,很有一股冲动,却又找不到一个释放的出口,裤裆里的“慧根”就像一把精钢无筹、出征在即、决意挞伐四方的宝剑。
两名贴身内侍是太监,自小便净了身,虽然对异性也有渴望、冲动、幻想,但感觉远远没有朱翊钧强。
只听朱翊钧喃喃地感叹道:“宋朝怎会有这种玩意儿?”
“回万岁爷,这与宋朝的基本国策有关。”
“两面铜镜而已,怎么还扯到基本国策上去了?”
“万岁爷,宋太祖当年靠手下兵变拥立、黄袍加身做了皇帝,所以害怕历史重演,削夺武人军权;加上他又感悟自唐末以来,连年战乱的原因是武人专权军阀混战所致,因此认定只有偃武修文才是千秋万世之道,这样重文抑武便成了宋朝的基本国策。”
“与铜镜有何相干?”
“万岁爷您想想,重文抑武,那天下才子不就多了吗?自古才子风流,除了诗词歌赋吹拉弹唱,还喜欢什么?”看来,这名内侍也不是话不多,只是没打开他的话匣不符合他的口味儿,此刻俨然一副滔滔不绝的架势。
“还喜欢什么?”朱翊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还喜欢逛青楼撩女人啊!”内侍虽然对异性的感觉没有朱翊钧强烈,可也看见了他裤裆里的反应,只是装作不知,已经能断定朱翊钧对什么感兴趣、最需要什么,所以不管是不是事实有没有道理,有心往女人方向指引。
“青楼?什么叫青楼?”朱翊钧眨巴着眼睛问。
“就是妓女群集之地。男人,尤其是文人才子,找乐子,就上青楼。文人多,青楼自然就多,而且在宋朝形成一种风气,从上到下都喜欢逛青楼,宋徽宗还偷偷出宫会见李师师呢。”
“哦,原来这铜镜出自青楼。”朱翊钧点了点头。
“据说在宋朝,这种调节男女关系前奏气氛的玩意儿,在青楼里随处可见,没什么稀奇的;虽然大明眼下京城也有好多处青楼,但却稀罕得很。”
“你咋知道这么多?你去过青楼?”朱翊钧自己倒是逛过,只是逛的都叫什么什么馆子,也没人告诉他实际上这就是青楼,并且碍于身份又从未进去过,所以多半出于好奇。
“万岁爷说笑了,奴才们哪能去那种地儿?”
“为什么不能去。”
“万岁爷您忘了?奴才们可都是没有根儿的男人。”内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朱翊钧不由得一笑,这才想起眼前两个都是假男人,于是将话题重新拉回铜镜上:“这两面铜镜,是北宋还是南宋的?”
“这个,奴才还真不太清楚。”内侍平常不好读书,貌似知晓这么多,只是口口相传所得,心中对北宋南宋压根儿没啥概念,但为了满足皇上的好奇心,又能讨得欢心,硬着头皮胡诌:
“不过万岁爷,依奴才看,这两面铜镜该是产自宋朝的南方,您不妨仔细瞧瞧,交欢的两对儿少男少女,是不是身板儿短小苗条?不似北人。北方男子粗狂魁梧,而女人屁股像大磨盘……”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