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吃醋了。”
“吃醋?”李彩凤一愣,“吃什么醋?”
“万岁爷刚与奴才说,两位太后对他还不如对水少保好哩。”
“这熊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李彩凤脸色微微一红,柳眉倒竖凤眼圆睁,“他是认真的吗?”
“依奴才看,有点儿认真。还有,万岁爷似乎、似乎……”冯保稍稍犹豫了一下。
“似乎什么?”见冯保欲言又止支吾闪烁,李彩凤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太后告诉奴才,万岁爷同意将大婚之期推后两年,可万岁爷对水少保和张先生反对早日完婚这一举措,似乎抱有成见。”
“他不高兴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冯保回答得相当谨慎。
“可他在我面前欣然同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啊,怎么在你面前抱怨?”
“也谈不上抱怨,只是奴才如此判断。”冯保不敢将话说死,心想这才是万岁爷的可怖之处啊……
“这便是你刚才下跪的原因?”
“奴才给万岁爷下跪,正常不过的事儿,太后不要太在意,否则会让万岁爷不好看。万岁爷也确实害怕被您瞧见。奴才下跪是担心万岁爷真的吃醋,错怪了水少保。”
“难得冯公公有这份心。”李彩凤微微叹了口气,“你说,咱三个最近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过谨慎?搞得有点不正常?”
“奴才也这么认为。”冯保点了点头,“其实,此情根源于水少保的那个警醒。奴才知道,这话不能当面对万岁爷讲,但万岁爷恐怕已经起了疑心。”
李彩凤会意,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刚才万岁爷就揪着奴才问,为何太后几次单独与奴才说话,而有意支开他。此局若不破,长久下去,奴才担心会对万岁爷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
“可如何破呢?”李彩凤嘴上问着,心里却想着:“我还没告诉公公,关于他那个恐怖的预言呢,否则你的心脏都会跳出来,若一旦传开,恐怕会引起朝局震荡,后果不堪设想……试问,我又怎能不谨慎呢?”
“奴才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还得请教水少保。”
“好,你去见他一面,哦,最好晚上去,顺便约一下马湘兰,还有,去了尽量保持平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在他面前渲染得如此紧张,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老奴明白。”
李彩凤突然摇了摇头,百感交集的样,喃喃自语道:“居然敢吃我和姐姐的醋?这熊孩子,不知情之深、责之切的道理吗?”
冯保怕李彩凤多想,当即安慰道:“太后,奴才窃以为,吃醋是出于嫉妒,这也是一种爱,如果没有爱,就无所谓醋不醋了。万岁爷正是因为太爱两位太后,所以才会产生一丝嫉妒之心。”
“我当然清楚。”李彩凤微微一笑,心想:“冯公公你十几岁就入宫净了身,难道比我这个正常人还懂?”
“只要万岁爷不因醋而恨就好。”冯保接着补充一句。
李彩凤听了,神情蓦然一滞:“你说钧儿恨谁?恨我,还是恨姐姐?或是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