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被冯保这么追出来一问,水墨恒心中已是波澜壮阔,想着自己确实有许多话没说呀。
可是,这些话怎么说?又哪能轻易说呢?
张居正因为夺情一事,备受心理压力,他为了证明自己,将背负着沉重的包袱继续改革……
这可以说。
但如果不改变,过不了几年,张居正就会因劳累过度,得重病不愈而死,然后还被皇上抄了家,大明又将陷入一个困境……
这怎么说?
水墨恒早就想过,如果要说,也只能对自己几位娇妻说。这不是相信不相信人的问题,而是问题太大根本不能说。
冯保作为太后和皇上的“家仆”,尽管与水墨恒关系密切,可心总是向着太后和皇上的。
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大胆猜测水墨恒的心思,还非要追出来问个究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即便被冯保看出来了心思,水墨恒也不会承认,故意装出轻松自在的样,还笑冯保想多了。
冯保听了一愣,思绪飞驰地想着,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杵了片许后陪笑道:“那烦请水少保跟太后解释去。”
水墨恒却微微一笑:“冯公公,这事儿是你挑开的,还是你自己解释吧,我就不去了。”
“这……”冯保强颜欢笑,感觉肚子好痛……
“怎么啦?以冯公公的能力,似乎没什么难处吧?”水墨恒又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
把一向呼风唤雨的冯保整得哭笑不得,他只能在心中不停地骂自己多事儿多嘴,何苦要猜测水少保的心事儿呢?
这下好了,瞧水墨恒的架势,就是不管不问了,到头来还得自己去应对:“这么说,水少保不回东暖阁了?”
水墨恒微笑点了点头。
“那,水少保真的有信心对付那帮词臣、言官?”冯保覥着脸又问了一句。
水墨恒笑道:“冯公公,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不,不,不。”冯保连连摆手,“我是真的关心你,就咱俩的交情,应该不用怀疑吧?”
“多谢!”
“只是那帮词臣、言官权力很大,胆子也很大,连皇上、首辅都敢批敢参。”冯保又提醒说。
水墨恒回道:“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我们应该鼓励,而不应该打压,否则皇上、首辅谁来监督制衡?”
冯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冯公公,要没其它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你回去禀告李太后和皇上,就说我能搞定那帮词臣和言官,不劳太后和皇上挂念,请他们放心,也请他们相信我。”
“好,好。”冯保拱手作揖,“水少保的话,我一定带到,有难处请说话,祝你好运!”
“冯公公这么热情,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说。”
“在东厂挑选两个精明的番役借我。”
“没问题。”冯保当即痛快答应,“你想啥时候要?”
“就现在,让他们便装来我府上找我。记住,叮嘱他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好,等我回东暖阁给主子传一声讯,马上为你安排。”
“那谢了,告辞。”水墨恒登轿而去。只是坐在轿子里头,一个劲儿地想着,难道真的没难处吗?真的有信心摆平词臣和言官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