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淡淡地回道:“他是自杀的。”
也不知许从诚是为自己而问,还是为了武清伯而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呢?若水少保没去扬州,不知他会不会自杀哈?”
这话题,大家都很感兴趣。
而且也听说了,邵方的死与棉衣事件有关。
客堂中所有人,不禁将目光纷纷投向水墨恒,以求答案,尤其是事涉其中的武清伯李伟。
水墨恒不疾不徐:“我不去扬州,他也会死。”
“为什么呢?”
“做的孽太多嘛,天理难容。”
“可大家都说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侠呀?”
水墨恒稍作停顿,似是故意将大家的胃口吊起来,问:“诸位都是朝廷命官,你们说,朝廷会维护公正的法律,还是维护所谓的大侠呢?”
大伙儿一下子被问住,沉默不语。
依然是许从诚先开口,摇头道:“我好像还是没咋弄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水墨恒从怀中掏出邵方临死前写给他的那张宣纸,递到许从诚面前。
许从诚接过,展开在手,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当念到“只为冤魂,安然受戮”时,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念完后喃喃道:“莫非,他是,是为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因为一眼瞥见了旁边的主人李伟,脸色难看得像猪肝。
许从诚慌忙将宣纸又递给水墨恒,赶紧跳转话题,引开众人的注意力,指着礼盒儿说:“啦,大家猜猜看,这礼盒里装的是啥子?”
“银锭吧。”有人回答。
“金子。”
“我猜是珠宝。”
“年礼,不是金子就是银子呗。”
李文全走了上去,双手将礼盒托起来掂了掂:“应该都不是,并不沉。”
许从诚建议说:“咱们也猜不准,干脆还是请武清伯打开,让咱们一睹为快吧。”
众人一齐说好。
李伟赶紧挤出满脸的笑容,将邵方这一茬儿刻意压在心底,走近前来,看着系在礼盒儿外头的彩带和绸花,一副喜不自禁的样。
李文全找来一把剪刀。
李伟笨手笨脚,正欲解开那彩带的结子。
水墨恒站起来问:“李老爷子,今儿是请客吃饭吗?”
如此突兀的一问,不禁让大伙儿一愣。
李伟扭头回道:“是啊!”
水墨恒又问:“那何时开席呀?我肚子似乎早就饿了。”
“请水少保稍等片刻,待我解开这礼盒儿,让大伙儿瞧瞧,然后宣布开席。否则大家心里总惦记着,吃得不痛快。”
水墨恒却笑道:“还是先吃,等吃完再看吧。这样让大家有个念想和期待,岂不更好?”
李伟犹犹豫豫,拿眼扫向大伙儿,一时举棋不定。
年礼是水墨恒代表李太后送来的。大伙儿听他这么一说,更想即刻开启,看看礼盒里头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