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感到为难,脚步声却已临近,来的还不止一人。
三个。李伟领着李文全和李史悠悠然现身。
水墨恒想走,也来不及了。
李伟满脸堆笑,上来客客气气的:“水少保也在哈。”
“武清伯好!”
“师父!”李史高兴地喊,屁颠屁颠地过来行礼,“你怎么在?和我姑姑……”
“咳。”李彩凤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姑姑好!”李史扮了个鬼脸,冲李彩凤鞠一躬。
“都坐吧。”此刻李彩凤见的虽是家人,却以太后的身份,庄严地抬手吩咐。
李伟眼睛四下里睃巡:“咱外孙呢?”
李彩凤见父亲虽然身着蟒袍玉带,衣饰显贵之极,可言行举止一点也不见长进,与十年前当泥瓦匠那会儿几乎一个样,心里头感觉不大舒服。
只是碍于父女之情,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爹,你先请坐,钧儿刚练完身子,正在寝殿沐浴呢。你来是为啥事儿?”
水墨恒感觉自己多余,请示说:“太后,要不卑职先行告退。”
“不用。”李彩凤当即回道。之所以刻意让水墨恒留下,是因为真心不愿见她爹和哥。倒不是因为薄情,而是每次他们来,不是哭穷要钱,便是没事儿找事儿。
父亲的身份又高,内侍不敢阻挡,每次都大摇大摆地来,有时甚至提前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像今天。让水墨恒留下有个好处,那就是别谈私事。
坐定。
见女儿明摆着不想叙亲情,李伟老国丈的优越感登时减弱好几分,只得搓着手说:“女儿啊,今天来,还真有个事儿。”
“啥事?”
“这事儿是你哥提出来的,大郎,你说。”李伟将目光投向李文全。大郎是李伟对李文全的称呼。
李文全跟他爹一样,本来啥也不是,就是个二百五,却因为有个好妹妹,所以弄了一个锦衣卫千户,正五品的官儿。这种货色能吃国家皇粮,也算是祖坟冒青烟儿,八辈子修来的福。
“妹妹。”李文全欠了欠身子,既讨好又不无羡慕地说,“你如今是太后,咱外甥是皇上,但他年纪太小问不了事,朝廷还得依仗你把舵。”
李彩凤阴沉着脸:“这是谁说的?”
“外头都这么说,都说你母仪天下,是个仁慈的好太后。”
“那是仁圣陈太后。”李彩凤白了一眼。
“仁圣陈太后自然也是母仪天下,可她毕竟不是咱外甥的亲生母亲啊,妹妹你才是,这能一样吗?”
“对,不一样。”李史跟着附和。
“有啥不一样?外头乱嚼舌,是不懂得朝廷礼法,你们也跟着瞎起哄。若再胡言乱语,立刻请你们出去。”李彩凤生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也不顾及亲情。
吓得祖孙三人一哆嗦。
李伟心里一寒,嘴上却说:“骂得好,大郎,你就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你妹妹替大明江山把舵,咱知道就行了,还整天挂在嘴边往外吹啥?还是把正事儿说给你妹妹听吧。”
“爹,你自己说吧。”李文全被斥,勾着头。
李伟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凤呀,你爹还是个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