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凤感觉悠闲道人确如水墨恒所说,高深莫测,瞧着东张西望的儿子,开口说道:“孩子,你也给报两个字吧。”
朱翊钧看见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于是信手写了“日光”二字。
悠闲道人接过:“请问公子问什么?”
朱翊钧看着自己母亲,李彩凤代为回答:“问家事吧。”
悠闲道人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买得春江下水船,无限风光在眼前。难得世间有此种,翩翩英俊一少年。”刚一说完,吃惊般的“哎呀”一声。
“咋地了?”冯保问。
“请问公子,为何要写‘日光’这两个字呢?”悠闲道人端详着朱翊钧。
“咱想写就写。”朱翊钧颐指气使地说。
悠闲道人的态度显得更加谦卑:“老道斗胆猜一猜,请问这位公子哥儿,是不是咱大明开国皇帝朱洪武的子孙?”
“你?”朱翊钧目瞪口呆。
李彩凤也是一惊非小,只是不像自己儿子一样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问:“老先生从哪儿看出来的呢?”
“买得春江下水船,若不是朱姓子孙,哪有这个能力?再看,无限风光在眼前,无需争取,无需拼搏,风光唾手可得,只有朱姓子孙才能如此;难得世间有此种,表明公子一生下来便是金贵一身,不同凡响啊……”
悠闲道人稍停顿一下,接着说:“公子随随便便写下两字,可判词句句彰显无与伦比的地位或优势。日光为何物?高高在上,自身拥有耀眼的光芒,照射大地,抚育万物,赐予无限生机啊……”
悠闲道人越说越来劲儿:“试问一个平常人,焉有这种能量?所以呀,老道才断言这位公子哥儿是朱明之后。不是亲王之后,至少也是个郡王之后吧。”
不光是李彩凤、朱翊钧、冯保、邱得用惊讶,就是水墨恒也惊讶不已,单凭“日光”二字,竟扯出这么一大通来,而且句句都要联系上“朱明”……
即便怀疑有人提前泄密,悠闲道人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但测的两个字都是临时写的呀,并没有给他多少准备和思索的时间,几乎张嘴就来,完全临场发挥。
这份脑洞大开的心智,恐怕无人不服。
李彩凤浅浅一笑:“猜得还有几分像,看来某人并没有给老先生戴高帽哈!”说这话时,瞅了一眼水墨恒。
而恰在这时,卜易居外头传来几声狗叫声。
悠闲道人登时一愣,脸色大变,又“哎呀”一声。只是刚才那一声“哎呀”代表着吃惊,而这一声“哎呀”似乎恐慌。
“怎么了?”李彩凤问。
“夫人听见了没?”
“听见什么?”
“狗叫啊!”
“好像是有。”李太后点了点头,“难道与测字有关?”
“有哇有,而且关系大着呢。”悠闲道人目光一闪,“天狗吞日或天狗食日,想必诸位听说了吧?民间老百姓嘴里,常说的是天狗吃日头。这可是预示着‘凶兆’啊。”
“凶兆?”李彩凤一警,身子挺直。
“想我华夏,早在公元前就记载了天狗食日的怪象。日是大自然最崇高的象征,代表着天子;而天狗则是邪恶的力量,却要吃日,故意破坏万物赖以生存的太阳。因此,当日光遇见狗叫时,便需谨慎防范。”
悠闲道人话音刚落,李彩凤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敢问老先生,需要谨慎什么?又防范什么?”